谢空青神色无半点变化,不咸不淡地说:“看着就行,不用理会。”
炼狱中的日子无趣,放纵出一点儿小变化也算是难得的乐子。
只要在这些人不妨碍他的事儿,他并不介意多给出几分余地。
夜色缓缓笼罩在淮南王府的上空,时间就这种不易察觉的流逝中悄然而逝。
冰室内连续传出惨叫的半个月后,景稚月熟练地收针洗手。
“感觉怎么样?”
女子气喘息短,过分消瘦下去的脸颊也白得可怕。
可她听到景稚月的话却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哑着嗓子说:“好多了。”
在外人看来她这段时间饱受折磨险些丧命,从她的状态看也知道,过去的每一刻她都过得极其煎熬。
可只有她自己切实地感受到了变化。
原本在体内彻底混乱的经脉有了回拢的迹象,不断翻涌的血气也被压了下去。
虽然每天到了子时还是会受毒发之苦,可毒发时的痛苦却在一日接着一日的变弱。
她一开始撑不住的时候还会吃一粒药,可现在基本上靠着自己就能熬过去。
她也顾不得冰,软趴趴地靠在冒着寒气的冰砖上,玩笑似的说:“我本来以为自己这次是活不了的。”
“没想到还能遇到你。”
在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淮南王妃,揭去了表面的寻常,内里竟还藏了如此高深莫测的手段。
也许是从鬼门关上被景稚月强行拉了回来,女子眉眼间少了几分之前的桀骜,出口的话也因为气弱多了些许温和。
“你救了我的命。”
“不客气,各取所需罢了。”
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不见得会出这个手。
景稚月没想着往自己的身上揽功,擦去手上的水渍就说:“谢空青说希望你能在三日后出现在人前,所以只是暂时帮你把莲花辿拔了,噬心蛊先压着,等你缓一缓再说。”
女子含混着嗯了一声,在景稚月要走的时候,突然说:“来此之前我找过南疆的大巫,他说若想除蛊,必须先将我的一身功夫废了,否则毫无指望。”
“等噬心蛊拔了,我会变成废物吗?”
景稚月迷惑地看了她一眼,好笑道:“那你现在感觉自己是个废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