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寿,普天同庆。
威严肃穆的皇宫被装点得格外富丽堂皇,一路走进来都是流水似的宫人在低着头来往。
景稚月落后谢空青半步,跟在他身后朝着举办宴席的瑛翠宫走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她跟着师父学了不少东西,也在谢空青有意无意的教导下懂得了一些自己之前不会的探查之法。
例如现在,皇宫里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可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明显的改变。
走在前头的谢空青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景稚月脚步一顿不解道:“怎么了?”
谢空青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淡声说:“看出什么了?”
景稚月误以为这是跟往常一样的突然提问,愣了下说:“守卫好像更森严了。”
之前没有埋下暗哨的地方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今晚都有了改变,宫里明面上看起来人已经够多了,可藏在暗处的不知还有多少。
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很重视自己的安全。
谢空青听完无声一嗤,神色如常地说:“宫中的禁卫分明哨暗哨,除此外还有龙影卫三千,时刻潜伏在皇上的身边确保皇上的安全。”
“刚才一路走过来过了两道门,你看着暗哨比往常多了几处?”
景稚月搞不清楚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起了为人师的兴趣,嗐了一声说:“八处。”
“不对,是十二处。”
他随手折了一支宫墙内横出来的树枝,朝着某个角落一点,说:“从那里往后,左二右二。”
“那是龙影卫布防的地方。”
他说得轻描淡写,景稚月听着心却突突直跳。
宫里的防守涉及皇上等人的安全,是绝对的机密。
布在暗处的暗哨更是绝对不能提的神秘。
可谢空青跟她说起来却像是在谈论饭菜如何,这样的事儿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十有八九又是一顿针对自己的斥骂。
她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低低地说:“人多耳杂,这样的话可不能多说。”
“你是怕隔墙有耳?”
“你说呢?”
她心累道:“王爷,我一年也进不来三次宫,这种事情告诉我,实在是……”
“你无法确保三次都安然而归的情况下,最好就是把所有潜在的风险利弊都事先留意到,不然的话,教你那么多做什么?”
谢空青冷笑道:“教了就好好记着,进了宫门的哪怕只出了一次意外,那你也就再也出不去了。”
景稚月呐呐地看着他哑口无言。
谢空青自顾自地继续往前。
宫道长长,一路慢行。
外人看起来她和谢空青只是在一路低语,可只有景稚月自己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不得了的秘密。
步入瑛翠宫,景稚月下意识的往后稍稍退了半步。
皇家的规矩,夫君大过天。
她哪怕是王妃,也不能跟谢空青并肩而行。
她不认可这种自我贬低的观念,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了不让皇上在大寿的日子还要琢磨怎么处置自己,她第一时间选择自己学会识趣。
瑛翠宫门前的宫女有序的迎了过来,有个满脸堆笑的小太监扯着嗓子喊:“淮南王到!”
“淮南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