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和大邺互为敌人已经持续百年之久,这些年虽无大型的战乱,可摩擦仍是在不断升级加剧。
双方也始终没有停下往敌国安插人手的小动作。
可谢空青这回借着帮褚庆双解毒的契机,拿到了蛰伏在玄甲军中奸细名单,因为景稚月的临时加价,还顺手收获了一份朝中奸细的名单。
毫不夸张的说,褚庆双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冒险把大邺积攒多年的人脉一口气打包卖了。
当然,在这场不能说出口的交易中,占便宜的人只有谢空青。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内安住了,拔除了所有可能的钉子。
至于坐在龙椅上的那位,人家现在还在大发雷霆想抓凶手呢,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景稚月嘴里说着你很棒,脸上的表情写的却是你真的很无耻。
谢空青见了也不在意,悠然一笑轻飘飘地说:“总之,还要有劳王妃了。”
“呵。”
景稚月面带不屑抱起了胳膊,等褚庆双进来的时候,脸色也谈不上多好看。
跟之前的碰面不一样,褚庆双今日是以大邺公主的身份来访的。
一身火红的锦衣被她穿出了不一样的利落,身上的气势也足了很多。
而且她今日还上了妆。
妆容精致下的美人儿多了几分不可说的娇媚,却也暴露出了某些无人可知的细节。
例如她身上的毒已经压不住了。
景稚月不紧不慢地拨弄着桌上的笔不说话。
褚庆双看到纸面上截然不同的两种字迹,眸光无声一闪后笑笑说:“淮南王待王妃还真是用心良苦,连两国在北疆的布阵边防图都拿出来哄佳人开心了。”
边防图这种东西素来是机密。
军中的寻常将领都很少有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可谢空青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出来让景稚月画着玩儿。
谢空青不以为意地嗤了一声,淡淡地说:“本王连玄甲令都给得,区区一张图算得上什么?”
“也是。”
褚庆双不愧是距女皇之位一步之遥的人,被奚落了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说:“那日见二位舍命救对方时本殿就感叹你们的夫妻情深,只是到了今日才明白,本殿那日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二位好深的情分。”
她话里话外半酸不苦的,听起来字字都刺耳。
景稚月没了耐性,仗着四下无人索性就说:“你身上的毒不疼了?”
褚庆双无声一顿。
景稚月冷笑道:“疼都闭不上你的嘴。”
谢空青少有见她如此锐利的时候,忍俊不禁地弯起了眉梢。
沉默窒息一瞬,褚庆双的神色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她要笑不笑地看着景稚月,笑道:“王妃的确是性情中人,今日是本殿冒犯了。”
给了台阶顺梯下。
景稚月懒得跟她纠缠,站起来就说:“废话既然说完了,那就来吧。”
早点把说好的事儿做完,也省得她见了这人就心烦。
冰室内,褚庆双进去后就很自觉的走向了之前坐的位置。
景稚月嘴上沉默手上动作飞快,进入尾声时褚庆双突然说:“王妃了解淮南王吗?”
“怎么?讽刺不成改挑拨了?”
面对景稚月的反唇相讥她没半点意外,笑笑就说:“本殿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嘴提醒王妃一句,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她任由景稚月割破自己的手腕逼出了毒血,在逐渐变的苍白的面色中镇定自若地说:“人的眼睛是最迷惑人心的,有些时候,还是当谨慎些的好。”
她这话说得不中听,可字里行间却并无恶意。
只是景稚月听不得不喜欢的人叭叭,想也不想就说:“我是否了解他并不重要,起码有一点我是能确定的,作为我的丈夫,他起码不至于害我的性命。”
“可三公主你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