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闻言嘴角无声一抽,把手中的毛笔放在盒子里,嘲道:“王爷财大气粗,寻常的物件自然是难入您的眼。”
“所以王爷什么时候把说好的银子补给我?”
谢空青脸上的戏谑微凝,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幽幽道:“爱妃一日的进账能抵得过本王十年的俸禄,就这么着急?”
“谢空青,你昨日不是这么说的。”
“我昨日大病初愈还没清醒,说的胡话怎能当真?”
谢空青大言不惭地说:“爱妃兜里有的是银子,拿出来点儿借我暂时周转都不行么?”
“不行。”
景稚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他身上砸了个花生嘀咕道:“赶紧补,不然给你涨利息。”
“我……”
“王妃,您说的人有消息了。”
“王爷,那边来人了。”
福子和空竹同时开口,景稚月和谢空青对视一眼面上均是了然。
“妥了。”
谢空青之前碍于有人质在皇上手里的缘故不好动手,可现在不一样了。
被藏起来的人找到了。
景稚月得了消息也不多话,直到看到谢空青一副要亲自去的样子,眉心拧出了无声的褶皱。
“你要去?”
谢空青的脸色还是不正常的青白,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头也不抬地说:“去。”
找到的那几个人非常要紧,不亲自去看看他不放心。
景稚月闻声眼里多了几分不悦,板着脸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是个病患的常识?”
她是用了天材地宝把这人的小命拽回来了。
可拽回来了不代表马上就可以活蹦乱跳。
命是要续的。
可显而易见,谢空青没有这样的意识。
谢空青察觉到她话中不明显的怒气,非但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眉眼间的笑甚至还为此深了几分。
他戏谑道:“担心我?”
“不,我只是觉得我的好药在你的身上属实是糟践了。”
景稚月知道是拦不住,索性也不拦。
她抓起桌上的笔重重的写了几笔,揉成个团直接砸到了谢空青的身上。
“差点忘了跟你算,这是药费。”
“一个数不讲价,我会自己去账房拿,当然如果你能把自己自己弄死那就更好了。”
谢空青死了,整个淮南王府都是她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她把想继承遗产的念头写在脸上,野心勃勃。
谢空青被气笑了,邪气兮兮的挑了挑眉梢,捏着纸团晃了晃,笑道:“那你可得好好等。”
起码他现在是不会死的。
谢空青带着藐视阎王爷的孤胆说走就走,景稚月把大门一关在家里也没闲着。
她需要整理这段时间的折损。
目睹的惨烈历历在目,造成的损耗也远比想象中的更大。
她看着名册上被划去名字的地方眸色稍暗,过了一会儿才说:“就跟账房的说是我的意思,尚有亲属在世的,此次出现伤亡的抚恤银翻倍,若是家中无人,那就好生收敛了一起安葬,务必要把事儿办得体面漂亮。”
福子暗中记下,笑眯眯地说:“王妃说的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等。”
“我记得之前有人闯入的那日,有个小伙子伤得不轻?”
福子迟疑道:“王妃是说那个断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