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怒气冲冲的来的 。
玄甲军十日前正式开拔,谢空青是在八日前回到军营的。
可他却是一个人回来的。
目睹他带着景稚月一起出去的人纷纷缄默不言,好像从未见过景稚月这么个人似的,任凭她凭空消失也无动于衷。
可苏家父子忍不了。
他们父子此行来为的就是景稚月。
他们本就信不过谢空青,如今再一看谢空青把景稚月带出去弄丢了,他们如何能不着急?
谢空青闻言眉眼间泛起些许烦躁,缓缓呼出一口气说:“怎么还没把人打发走?”
青竹苦着脸说:“弄不走。”
见不到王妃,这对父子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开。
可问题是,除了王爷,他们这些人也不知道王妃的去向啊!
王爷自己的嘴跟蚌壳似的,什么也不说,他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
谢空青神色不明地抿了抿唇,闭眼说:“把人叫进来。”
“是。”
苏澈甩开帐帘大步而入,不等站稳就看了一眼边上的福子。
“福公公出去吧,本相有话单独跟淮南王说。”
他反手丢了在外的伪装,脱口而出的自称就是本相。
在这一刻,福子鬼使神差的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跟王妃的五分相似,也明白了他这话背后的深意。
端出了岭南相爷的身份,也就是不打算再跟王爷兜圈子假客气了。
苏相爷是真的生气了。
福子下意识看了一眼谢空青的位置,见他颔首允可,这才低着头快步而出。
等人一走,苏城马上就阴沉着脸说:“你把王女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空青讥诮一笑,玩味道:“王女?”
“苏相,那是本王的王妃。”
“你少跟本相耍花招!”
苏城忍无可忍地说:“王女的身世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岭南上下也都做好了迎回王女的准备。”
“王女若在此刻出了半点差错,莫说是本相,整个岭南都不可能会放过你!”
岭南是不喜战,可岭南从不出软骨之人。
有人胆敢动王女安危,那就是在与整个岭南为敌,他们不怯战。
谢空青被他话中的杀意狠狠一刺,再抬头时眸中不知何时染上了骇人的血红。
他恨不得千刀万剐似的盯着苏城,一字一顿地说:“苏相说得比唱的好听,好像自己真就多在意本王的王妃似的,可你既是如此在意,为何要做多此一举的事儿?”
“本王让你们来,是想你们暗中接她走,谁让你们去找宣平侯麻烦的?谁让你们去万和行宫要景摘星的命的?!”
谢空青毫无征兆突然动怒,搭在桌沿的手用力掰断了桌子一角,声调也冷得彻骨。
“你是蠢货吗?”
“你知不知道景摘星死的时候,消息就传了出去?知不知道自己的贸然一动就暴露了她的身世?”
“你口口声声跟本王说她有多要紧,可你差点亲手害死了她!”
一切发生得都过分突然,以至于怒火中烧的苏城面对谢空青的质问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
他铁青着脸试图解释:“我没有杀景摘星,我……”
“爹……”
苏澈惨白着脸扯住了苏城的袖子,见鬼似的颤声说:“是我。”
“什么?!”
苏城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侧的儿子。
苏澈百口莫辩地说:“我只是知道了景摘星是怎么欺辱王女的,心里一时气不过,所以……”
“所以你潜入了万和行宫,还抓走景摘星审问了有关王妃的细节?”
“蠢货。”
谢空青薄唇一掀嘲得冷酷无情,完全不顾及苏家父子同时大变的脸色,冷冷地说:“万和行宫关着的是废太子,可那也是当今圣上膝下唯一可以直接登基继位的成年皇子,你们真以为皇上就这么丢了他了?”
他一日不死,皇上就不可能真的置废太子不顾。
因为只要废太子活着,那就永远都会是谢空青抢夺皇位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那里从来都不缺皇上的眼线。
苏澈看似做得隐蔽,可他是从岭南千里迢迢来的外人,他的手再长,也抵不过地头蛇的威力。
谢空青想到自己得到消息的猝不及防,冷笑着往苏家父子的心口甩刀。
“你前脚刚让景摘星断气,身世之说马上就被龙隐卫传入了宫里,你真当龙椅上的那个是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