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其实是没打算这么快就改口的。
她不太适应。
可刘长史觉得不行。
二王女本来就有与肖家联手的意思,当着肖云成的面儿,要是她再跟苏家显露出几分生疏,那岂不是还没上场就先输了一局?
苏家在岭南根系深厚,手中虽无兵权在握,也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苏家会无条件支持她。
先天便有的优势,不用起来实在可惜。
为了让她能提前适应,刘长史一大早就叨叨了半天,这会儿听到了满意的称呼,更是笑得不住地摸胡子。
孺子可教。
肖云成的视线自他舒展开的眉眼间轻微一转,心下马上就有了计量。
景稚月或许不清楚,可他的比谁都了解眼前的刘大人。
古板挑剔,顽固执拗。
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从岭南出发的时候都还在抗拒景稚月淮南王妃的身份,生怕谢空青会借着景稚月的身份,趁机为祸岭南,为此还不满的跟苏相吵了数次。
之前态度如此坚决,现在就这么满意了?
他究竟错过了什么细节?
旁人的眉眼官司打个不停,苏澈没有察觉就算了,他还默默地红了眼眶。
他自责地低下头说:“之前的事儿都是我大意了,所以才会……”
“过去的事儿,还有什么可说的?”
景稚月笑笑松开手,坐下说:“表哥是护我心切才有恍惚,论初衷也并非是为害我,用不着自责。”
苏澈被保护得太好了。
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还是一副少年心性。
景稚月怕打趣多了让他当场掉眼泪,想了想索性说:“你们是来接我的?”
肖云成赶紧说:“回王女的话,正是。”
“王爷一直都很担心您,得知您距岭南不远,生怕再出差错,就赶紧派了我等前来迎接。”
“王城中已经都准备好了,只等着您到呢。”
景稚月微微挑眉:“这么说,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到了?”
肖云成笑着点头。
“您刚回到岭南,王爷和二王女对此都极其重视,早早的就让人做了安排,您到了后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那就是现改也是来得及的。”
盛情难却呐……
景稚月顿了一刹,转头对着福子说:“如此说来,老爷子大概也知道了我不日会到。”
“你先拿着我的拜帖去走一趟,就说我刚到岭南不便拜访,次日午后会登门拜见。”
“奴才领命。”
福子对着青竹使了个眼色出去了,这话落在其余人耳中却各有深意。
众所周知,景稚月是初次到岭南,可她口中要拜访的老爷子又是何人?
肖云成垂眸压下心头杂绪,恭敬道:“眼下万事都准备好了,不知王女打算何时动身?”
“现在就走吧。”
景稚月示意青竹等人拿上东西,淡声说:“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众人躬身让景稚月走在前头,等她被扶着上了马车,早就休整好的大队伍也在有序跟上。
肖云成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头。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强压下惊讶低低地说:“少爷,王女跟二王女长得也太像了吧?”
不说八九分,起码相似了七成。
肖云成意味不明地抿了抿唇,幽幽道:“你说错了。”
那人茫然道:“难道少爷觉得不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