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前去探路的青竹飞奔过来,等不及行礼就说:“王妃,前头来人了。”
是来接他们的人。
尽管景稚月无心张扬,可她人既然是都来了,岭南那边自然不可能没得到消息。
景稚月意味不明地摩挲着指尖,笑道:“可知道来人是谁?”
青竹眉心微皱,沉沉地说:“是肖云成和苏澈。”
肖云成,将来的肖家掌权人,如今的肖家大少。
至于苏澈那就更是熟人了。
“他们估计再有半刻就要到了,王妃您看?”
“等等吧。”
“等他们到了再说。”
景稚月在这边半点不见慌忙,正在赶来的苏澈却慌得乱了心神,情绪直接带在了脸上。
肖云成见状好笑道:“你跟王女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怎的还这副神态?”
知道的是去接人的。
不知道的见了,还以为他是要去刀山火海的。
苏澈勉强挤出一丝笑,自责道:“你有所不知,王女此番接连遇截杀,其实……”
“总之,要不是我一时大意的话,王女此行不会走得如此艰难,你让我如何不慌?”
换位一想,要是自己被人害得险些丢了性命,他也不会好脸待人。
苏城本来是不想让他跟着来的,也是怕在半道上就把景稚月激怒了。
是他自己执意要来,可临到见面的前一刻,他却止不住的愧疚和心慌。
肖云成眸光微闪,笑道:“放心吧,你跟王女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你也不是有意为之,王女不至于跟你太生气。”
苏澈苦涩一笑不再答言。
肖云成却说:“对了,我听说王女跟淮南王感情甚笃,两人行事风格都极其相似,这是真的吗?”
苏澈心不在焉地说:“你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单纯好奇。”
肖云成面上浮出几分微妙,意味不明地说:“毕竟淮南王脾性难测,行事更是不拘手段让人难以揣摩,如若夫妇都是一样的性子的话,那旁人少不得要多几分谨慎了。”
这话看似闲聊,可落在苏澈的耳中却尤为刺耳。
他不轻不重地呵了一声,淡声说:“不管王女脾性行事如何,我等身为臣下只需听从便是,何须多想?”
“这么说,苏家已经是想好了?”
肖云成要笑不笑地看了苏澈一眼,玩味道:“果真是表兄妹血缘情深吗?这么快?”
苏澈装作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抓着缰绳往前快走了几步,声音顺着风传了回来。
“我没你那么多心思,苏家也管不得那么多。”
“我只知道王爷让苏家做什么,苏家就做什么,至于别的,那就不是我们需要想的了。”
肖云成意味不明地眯起了眼,脸上笑意分毫不减,脑中的各种念头转得飞快。
谢空青是个让人忌惮的狠角色。
景稚月能得他信任,甚至还平分了玄甲军的半仗兵权,这到底是谢空青色令智昏做的糊涂事儿,还是景稚月真的有掌控得住玄甲军的本事?
这样的人物踏上了岭南的大地,身后还站着个义无反顾的苏家,看样子岭南是注定平静不了了……
他心中稍定,笑着说:“苏澈你等等我!”
“驾!”
“吁!”
马蹄高高扬起,苏澈刚下马对上的就是福子白胖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