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平江县。
之前出现在岭南的神秘人推门而入,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说:“吴大人,桑念悦那边已经同意了。”
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当真?”
“这样的事儿,我怎么敢跟您说笑呢?”
男子自怀中掏出一个信物,低声说:“这就是她给咱们的信物。”
吴成难掩欢喜地抚掌而笑:“好!”
“太好了!”
大乾现在受到多面夹击,再加上内部接连出现投向谢空青的叛贼,大势已去。
所以他们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借此来拖住谢空青残忍的步调。
这不就成功了一半了吗?
看出他的欢喜,坐在边上的武将忍不住说:“吴大人,我还是觉得此举不妥。”
吴成接过信物心满意足地呼了一口气,不屑道:“为何不妥?”
“林将军,你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赢,只要能赢,那就无谓是什么手段。”
林将军微妙地扯了扯嘴角,嘲道:“可是这样真的能赢吗?”
也许是武将在战场上生死一线磨炼出来的本能,又或许是曾跟谢空青同处一队从中获得的经验,吴成提出这个策略的时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行。
他难掩烦躁地闭了闭眼,沉沉地说:“你不了解淮南王。”
“从内部分裂岭南此计可行,我也不反对,可想从淮南王妃的身上下手,这太冒险了。”
他说完意味不明地看着吴成,一字一顿地说:“吴大人,你是不是把徐凌忘了?”
徐凌也是想对淮南王妃下手,结果呢?
带着那么多人追杀了近千里地,最后人没抓着就算了,徐凌还死在了淮南王妃手里,与他一起出动的大军悉数被谢空青绞杀在荒野之上。
那片荒野上的血至今未干,这样血泪的教训还不足以让人生出惧怕吗?
见吴成面露迟疑,他赶紧说:“咱们的人既然已经跟岭南获得了联系,那大可借此为要挟,逼着二王女作为咱们的内应,直接带兵叛出岭南,以此来重创岭南元气,何必……”
“所以你是说,要就这么放过景稚月,是吗?”
吴成不满地呵了一声,冷冷地说:“我倒是没看出来,林将军居然还对那伙子叛贼存着这样心软的仁慈。”
“这不是仁慈!”
林将军恼火道:“是没必要在这时候把一头野兽逼至绝境!”
“什么野兽?”
“我看你只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吴成端着官架子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手里的信物半酸不苦地说:“林将军,我知道你是左峰一把手提拔起来的人,可你别忘了,左峰现在已经是归降谢空青的叛贼了。”
“你此刻说的这些话,说得轻巧些是妇人之仁的动摇军心,灭我方士气,说得重些,那本官可是能治你一个勾结反贼之罪的。”
林将军霎时被怼得面色青紫。
吴成自顾自地说:“皇上派本官前来督军,为的就是杜绝这些里应外合的奸细再行作乱,如此紧要的关头,林将军可别自毁根基,眼瞎心盲走了左峰的老路! ”
“你……”
“我怎么了?”
吴成撩起眼皮露出个冷笑,幽幽地说:“这虽然是在军中,可吾皇有旨在先,尔等为将,必得听本官号令,否则视作犯上。”
“林将军是想挑衅本官吗?”
林将军到底是年轻气盛,被接连呛回去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忍着怒气双手搭在桌上,双目赤红地盯着吴成,咬牙说:“吴大人口口声声说我与叛贼有勾结,那你就真的干净吗?”
“吴大人此刻在朝中地位稳固,在皇上面前也多得了三分信任,可吴家的其他人,尤其是你那个才绝天下的弟弟,他眼下就在淮南王的麾下当差呢,还有吴家的其他人……”
他欲言又止地顿了顿,成功看到吴成骤变的脸色扯着嘴角露出了个冰冷的笑。
“五十步何需笑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