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被一个无厘头的梦折腾得没睡好,第二天起来出发的时候,看起来也是恹恹的。
福子担心地说:“王妃,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眼瞅着今日就能到王城了,可景稚月却是这副吓人的脸色,这要是……
福子不敢想打了个哆嗦,白着脸扭头就要喊:“青竹!青竹你小子快……”
“嘿呀。”
景稚月哭笑不得地摁住他,说:“我只是没睡好,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福子急赤白脸的:“可是您……”
“真没事儿。”
景稚月忍着打趣他的冲动说:“马上就要到王城了,此时更不可多生枝节。”
出征的时候,她还能勉强把肚子藏起来装作没那回事儿,可现在是彻底藏不住了。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谨慎。
毕竟她现在身子笨重得很,但凡遇上什么意外,跑路的时候都比不得之前灵活。
福子对此深以为然,确定景稚月没事儿以后,满脸严肃地走了出去。
他要去再核一遍行程的细节。
景稚月大胜归来,岭南王准备亲自带着群臣出城迎接,王城中洋溢出的也是一片难言的喜庆。
可就是在这样的欢乐中,有一个人显得非常的格格不入。
吴非微妙地看着谢空青,说:“王爷虽然是刚欺负了一通人家的小女儿,可既然是到了王城,于情于理也该去岭南王的跟前走一遭,瞧您这意思是暂时不打算去拜见?”
按身份尊贵程度而言,当然没有这个必要。
谢空青如今手中在握的不管是兵力还是地盘都比岭南王雄厚得多,单论硬实力,就算是岭南王一个人的年纪顶他两个大,双方见面先问礼的也该是岭南王。
可这两王中间还夹了个景稚月。
当了人家的女婿,在外不拘是龙是虎,到了老丈人的面前总要收敛三分,否则失的就是晚辈的礼数。
可谢空青到了王城却像是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他闻言轻轻一嗤,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急。”
他目标明确得很,来这趟为的就是逮自己的人。
至于别的……
他的便宜老丈人对他的意见何时小过?
蹬鼻子上脸那么多遭了,多这一次也无所谓了。
在吴非看不太懂的迷惑中,谢空青直接就奔着景稚月回来的路找了过去。
他等不住了。
从王城出发的人打马飞快,顺着官道往回的景稚月只觉得越发心慌。
她数不清第几次掀起车帘往外看,皱眉说:“还有多远?”
护在马车边上的青竹低声说:“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王妃您可是累了?”
景稚月心情复杂地摇摇头:“中途别停,直接回王城。”
她在外头真的是要待不下去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往前,可平稳中却突然停了下来,四周也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景稚月察觉到不对劲,抿唇说:“怎么了?”
奇怪的是,居然没人应答!
她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握住了腰后的匕首,刚小心地挑起车帘一角,然后就毫无征兆地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福子为首,青竹在侧。
紧接着的就是空心空雾等人,齐刷刷地跪了一排。
而顺着这些人俯首的方向缓缓抬头,景稚月在此时看到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高头大马,面容冷峻的黑衣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