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差不多该起身了。”
空心走进来低着头说:“宫宴已经准备好了,您收拾一下过去正好。”
岭南多年未动兵马,一朝得胜自然是要庆贺一番。
考虑到景稚月如今有孕辛苦,岭南王已经把能省的步骤都省了,可她还是需要出席露个面。
景稚月懒懒地坐起来,摆手说:“去一趟就回来的事儿,不用费那么大的劲儿,挽一挽头发就行。”
空心从善如流地把装满首饰的托盘端下去,谢空青歪在美人榻上看着一支玉簪尽数挽乌发的景稚月,面露怀念:“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么?”
当初景稚月脸上的伤还没好,也只用了这么一支玉簪。
可初见一眼,便是动魄的惊心。
景稚月不解风情地挑起了眉,戏谑道:“你说的是当着我面儿杀人那次?”
不得不说,至今印象都十分深刻。
谢空青上扬的嘴角顿时凝固,整张脸上写满的都是不可说的尴尬。
景稚月看不到似的,反手朝着他的怀里砸了个核桃。
“在议政室里闹一闹就算了,宫宴上可不能再出岔子。”
“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等我回来?”
谢空青表情恹恹的明显是不想去,可想想还是站了起来。
“我跟你去。”
他不去的话,万一再有不识趣的作妖怎么办?
谁敢说景稚月的半句不是,他今儿就抽烂谁那张不管用的臭嘴!
明明是去赴宴的,可谢空青扶着景稚月愣是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宫宴上的人见此暗暗吸气,迟疑了一会儿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王女!”
再看向谢空青时,却都下意识地犯起了难。
按岭南的规矩,景稚月的夫婿当尊称一声王夫。
可王夫再好听,那也是王女所属,比不得淮南王尊贵。
这可如何是好?
万幸谢空青懒得计较这些,扶着景稚月坐下就让人把一般高的椅子搬了下去,换成了个小凳。
他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在人前矮了景稚月一头,也完全无所谓别人是怎么看的。
在数不尽的打量中,他开始了自己在宴会上惯常的操作。
徒手掰核桃。
首位上的岭南王见了,笑笑说:“今日是为庆功宴,诸位都不必过多拘束,自请玩乐吧。”
“稚月,这味百味鱼是岭南特有的做法,你让你夫君尝尝。”
他没端所谓的长辈架子,也不曾刻意讨好。
可在这样的场合下,这话就是他往谢空青脚下摆出来的台阶,全看谢空青愿不愿顺着台阶往下。
景稚月很配合地往谢空青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赏脸尝尝?”
“我倒是不馋,不过来都来了。”
谢空青把碟子里的鱼挑完了刺放在景稚月的手边,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着岭南王的方向就是遥遥一敬:“恭贺岭南大胜。”
岭南王见此眼中笑意渐深,举杯隔空相碰:“岭南能有今日胜果,也多亏了玄甲军的多方支援,此战之胜,当为二者同庆。”
“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