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空青笑笑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宴会上本来有些尴尬的气氛无声缓和。
这杯酒一喝,就代表的是不计前嫌。
岭南王不会再追究平江一事,谢空青也不会得理不饶人继续纠缠。
这样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无声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开始有了心思享乐,甚至还有人大着胆子去跟谢空青敬酒。
谢空青难得的好性子,来者不拒的同时给足了岭南王的面子。
宴至中途,谢空青佯装酒力不济靠在了景稚月的身上。
景稚月无奈地说:“父王,他不能再喝了。”
尽管明知道这人是装的,可她也的确是不想让谢空青喝多。
岭南王对此心知肚明,好笑道:“是不可多喝。”
“你也受不得累,也不好让你这儿干陪着。”
景稚月正要顺势站起来要走,岭南王却突然说:“只是你回去之前,本王还有件事儿想说。”
“稚月,你去前头跪着。”
这话一出,靠在景稚月肩头的谢空青无声皱眉。
景稚月也面露意外。
从她回来到现在,岭南王几乎从未让她跪下行过礼,知道她有身孕之后更是百般小心。
她如今有孕八月,站着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尖,行动间也是多有不便。
这时候让她跪下做什么?
谢空青本能地抓住了景稚月的手。
景稚月却在他的耳边说:“没事儿,我去看看。”
“你……”
“群臣听令!”
岭南王一声令下,早知内情的大臣领头下跪。
景稚月扶着空心的手走到正中,刚双膝落地就听到岭南王掷地有声地说:“王女此战大捷,此乃岭南上下共有的荣光,本王亦不可忽视。”
“按岭南王族的规矩,王族子嗣成婚前就该入朝理政,此矩如今也不可废。”
“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本王决定把王族手中所管辖的兵权悉数交给稚月,从今日起,群臣见她如见本王!”
景稚月听完略显诧异,可岭南王却缓缓走下来亲自扶她站起。
“稚月,岭南兵权三分,本王如今把自己的那份儿交给你,父王年纪大了,也多做糊涂事儿,岭南的以后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手中的兵符不算沉,可捧在手里却有一种压在心头的分量。
景稚月看着手中代表岭南王权的兵符霎时无言。
岭南王却拉着她的手说:“还有一事。”
“稚月如今身怀六甲多有不便,王庭之事本王暂代处理,等她安全诞下腹中孩儿,若是男孩儿,那就当继承淮南王的衣钵,为淮南王世子,若是女孩儿,那就该为岭南的王孙,送到本王的膝下教养,以便来日继承她母亲手中的权柄。”
他说完看向瞬间清醒的谢空青,无视他脸上的阴冷,笑着说:“淮南王,你对此没有异议吧?”
谢空青咬着牙站起来,冷笑道:“突然这么说不合适吧?”
白日里在议政室里被他卡了一嗓子,反手就在这样的场合来糊了他一嘴。
这见不得他的老丈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