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是一个独立的地方,永远不可能成为玄甲军的附属之地。
这也非她本愿。
所以想二者合并为一是不可能的事儿。
可她也不可能逼着谢空青舍下手中的权,跟她来岭南当什么徒有其名的王夫。
她双手捧着谢空青的脸抬起来,看着他气得布满血丝的双眼心疼地说:“别犯傻,也不需要你为难。”
“相信我好不好?我能解决。”
谢空青无比后悔当初把景稚月送回岭南一事,撞进她的眼底罕见的有一丝委屈:“他想留我女儿,那是我的女儿……”
“哎呦,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
景稚月哭笑不得地拧了他黑压压的俊脸一把,笑道:“你要是早些把自己作死了,你女儿往后还不知道指着谁叫爹呢,这会儿你……”
“不许说了。”
谢空青恼羞成怒地喊了一声,抱着景稚月却怎么都不肯撒手了。
景稚月耐着性子哄着他宽心,第二天一早就出了门。
谢空青黑着脸说:“王妃呢?”
福子苦着脸说:“王妃一大早说不许打搅您休息,去拜见岭南王了。”
谢空青本来是不想睡的,可抵不住景稚月扎针的效果太好。
三针下去,他就被迫睡了个人事不省,早上睁眼人就不见了。
哪怕是过去了一整夜,他此时回想起岭南王在宴会上说的话还是气得不断攥拳。
福子也悔。
岭南王昨日说的这些话,明摆着就是要把王位传给王妃。
可王妃要是当了下一任岭南王,那王爷怎么办?
如今玄甲军攻势大好,说不定三年五载后没了大乾亡了大邺,整个天下都是王爷的掌中之物。
总不能得了天下,丢了王妃吧?
就算是丢了将来的小郡主那也不行啊!
他到底是胆儿肥,见谢空青不说话,就叹着气幽幽地说:“王爷,您说咱们早先费那么老些力气,帮王妃把在岭南的路铺得那么顺为个啥?”
这下好了。
被贼惦记上了。
谢空青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话更是又懊又悔。
“他敢!”
谁敢碰他的命根子,他就跟谁拼命。
福子硬着头皮说:“可您也要看王妃怎么选啊。”
这两边闹起来,最后为难的不还是王妃吗?
谢空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抓起桌上的核桃就朝着他的身上砸:“那你还杵着做什么?”
“赶紧去看看王妃什么时候回来!”
再不回来,他就亲自去接!
议政室里,岭南王意味不明地看着景稚月,沉沉地说:“稚月,这是咱们岭南的规矩。”
“规矩?”
景稚月好笑道:“所以父王说的规矩,就是要把骨肉拆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是父王和你母妃唯一在世的血脉,你的孩子注定要继承岭南的河山,你怎么能……”
“父王所说字字在理,我无可反驳。”
“可父王不该在昨日那样的场合上故意膈应他。”
景稚月面上的笑淡了几分,不闪不避地对上岭南王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父王明知他是什么性子,也明知他与我都不可能会同意。”
“您昨日所说,真的就没有存着为桑念悦出气的私心?”
“还是说,您真正想试探的人其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