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眼中的冷意,岭南王没有半点要退步的意思。
他轻飘飘地说:“淮南王,这是我岭南王族的血脉。”
“那也是我谢空青的孩子!”
“可是玄甲军似乎无女子掌权的先例?”
“手握玄甲军兵权的女子不就站在你眼前吗?本王的妻子能掌,本王的女儿为何掌不得?”
先发制人的岭南王被堵了一句,谢空青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眼看着这两人寸步不让,宴会的气氛再陷低谷。
景稚月头疼地挤出个笑,说:“父王,孩子的事儿为时尚早,何必在此时着急提及?”
“王爷。”
她回头对着谢空青缓缓摇头。
这不是斗狠的时候。
谢空青强忍着掀桌的怒青了脸。
景稚月也勉强把场子圆了回去:“我也累了,就不在这里影响诸位庆贺了。”
“父王,儿臣告退。”
岭南王笑着松手。
“好,回去吧。”
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别的……
改日再说也不迟。
宿月殿,谢空青宛如困兽似的在原地踱步,突然抓住景稚月的手说:“咱们现在就走。”
景稚月吃着他在宴席上剥的核桃仁,好笑道:“你这时候上的什么火?”
“我……”
“我以为在你选择把我送回岭南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她是岭南王的独女,岭南也素来有女子掌权的先例。
按血脉来论,她腹中的孩子的确是该留下来继承岭南的王权,前提是孩子没有一个如此强势的爹的话。
孩子爹此刻像炸毛的狮子怒到极致,出口的话都险些被牙缝咬碎:“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孩子留在岭南?”
自打他不准备跟着天下人一起死,他就是一直在盘算着把景稚月也一起带走的好吗?
谢空青红着眼咬牙:“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办?”
景稚月往他嘴里塞了块核桃仁,嗤道:“之前连夜送我跑路,现在是准备连夜带我从岭南逃出?”
谢空青喉间一窒无话可说。
四目相对之下他索性一把抱住了景稚月。
“总之就是不行。”
“你和女儿必须跟我在一起。”
景稚月直接被他逗笑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万一是儿子呢?”
谢空青暴躁道:“儿子也好,女儿也好,不管是儿是女,谁都别想把我们分开!”
按岭南的规矩,王族子嗣诞生后就必须住在岭南王宫,养在岭南王的膝下。
可他不可能一直在岭南盘桓。
岭南王今日闹了这么一场,就是想逼着他舍弃一样。
要么舍下景稚月,要么舍下即将出生的孩子。
可贪心的人从不做选择。
谢空青狠狠搓了搓后槽牙,冷声道:“岭南这些破规矩忒烦,倒不如直接破了,也省得……”
“你在口出的什么狂言?”
景稚月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耳朵提了一下:“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可是……”
“父王那边我另有说辞,不过你刚才的那种念头不可再动。”
她警告似的点了点谢空青的眉心,低低地说:“谢空青,你是崽子的亲爹,那边是崽子的亲外公,你别犯横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