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谢空青的身家性命牵扯太多,早就不是一刀砍了就能解决的祸患。
一旦他在此出了任何闪失,别说是疯狂反扑的玄甲军就能把岭南之地踏为废墟,就连景稚月恢复后都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没人敢跟疯子对赌。
五色梅林,还未走近扑鼻袭来的就是浓郁的花香,被叶溪闻事先打发来此守着的还是景稚月的熟人。
裴言风和裴言川早先得了景稚月的恩惠,后又加入了望月阁行事。
他们本来是听说景稚月产期相近,想着来送个贺喜之礼的同时,顺带游览一趟岭南风光。
可谁知道刚进王城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
也万幸他们兄弟俩一个有勇一个有谋,否则今日叶溪闻还真没那么快就能控制得出场子。
裴言风在数百棵梅树下扒拉了一日,白色的衣摆上沾染了无数稀泥碎土,顾不得行礼就说:“找到一些东西,但辨别不出是什么。”
他指着从树根表面筛选出来的泥说:“这些土里有一股淡淡的异香,我已经匀出一部分送出去找人查看了,不出明日就会有结果。”
除此外,他们在此没找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裴言川相对急躁些,抓了一脸泥心急地说:“王妃真的没事儿了?”
叶溪闻心不在焉地说:“据王爷所说是无碍了。”
意思就是别问我,我不知道。
事发的地点被保护得极好,除了叶溪闻安排从四处闯入王宫的人,包括岭南王的人都未能踏足此处一步。
谢空青将视线从地上干涸的血迹上挪开,意味不明地说:“那伤人的孽畜呢?可去查了?”
说起这个裴言川的面上多了几分暴躁,咬牙说:“被岭南王的人带走了。”
岭南王的反应的确是及时。
他像是猜到了谢空青不可能会听他的,赶在第一时间就把与桑念悦有关的人和物都迅速带走。
桑念悦现在的确是被关押在大牢里,可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是因此所以保住了性命。
否则第一个被拿来下刀的人一定是她。
谢空青听完微妙一顿,淡声道:“在别人的地盘上,的确是不太方便。”
先机都被人抢夺尽了,束缚无处不在。
不过怎么会有人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他?
许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叶溪闻极其干脆地说:“望月阁中有杀手,我此行带来了不少身手还不错的。”
谢空青没接话,自顾自地说:“那畜生关在何处,查清了?”
叶溪闻转了转手腕,答得不假思索:“东城地牢。”
如果谢空青想要发疯的话,他不介意陪着走一趟。
半个时辰后,岭南王大惊失色地摔落了手中的折子:“你说什么?!”
肖家老爷子急得满头汗地说:“王爷大事不好了!”
“淮南王带着人杀进了东城地牢,关在地牢中等待取证的两条恶犬,二王女身边负责饲养恶犬的一众下人悉数毙命,他还把杀死的恶犬带走了。”
同样深陷焦灼的苏城难以置信地说:“地牢中层层防卫,就没人拦得住他?!”
肖老爷子苦笑道:“不是拦不住,是不敢拦。”
谢空青已然失了理智,百万铁蹄还在赶来发疯的路上。
这个节骨眼上,谢空青但凡在岭南守卫的刀下出了半点闪失,不日岭南就会变成国破的废土。
谁敢动他?
谢空青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路抹开了漫漫血色杀进地牢。
而这只是最初的一个警告。
他此刻能杀了被岭南王关押的恶犬和人,十二个时辰转瞬而逝,他就能如法炮制杀进关押桑念悦的大牢,亲手送桑念悦上路,甚至是更多的人……
倒在他刀下的只是恶犬,这是他给岭南王留的最后一丝颜面。
刘长史短短一日急得嘴角冒出了无数燎泡,沙哑地说:“王爷,您说查清真相,可现在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二王女那边您真的问清楚了吗?这事儿到底跟她有无干系?!”
岭南王难掩疲色地缓缓呼气,哑声说:“本王倒是想问,只可惜她开不了口。”
刘长史暴躁道:“这有什么难以开口的?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否认!若因她一人之过给岭南带来灭顶之灾,这……”
“你让一个命悬一线的人如何开口自证清白?”
刘长史的话声戛然而断。
苏城阴沉着脸咬牙:“二王女今日本该去军中巡视,可在回城的途中遭遇劫杀,被找到的时候身中剧毒已然没了意识。“
“她出事儿的时候,王女恰好在梅林中遇袭,你说这案子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