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空青气势迫人,空气中回荡的也是令人心惊的暗流涌动。
岭南现在是比之前一直偏安一隅的时候稍显强大,可也绝对没有跟谢空青硬碰硬的实力。
如果谢空青真的下了决心动兵,那等待岭南的必然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在他高高举起的屠刀下,无人可幸免于难。
在他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目光中,岭南王阴沉着脸说:“稚月是我的女儿,她遭了有心人的暗算,不用你说我也会全力找出凶手,势必要……”
“找凶手?”
“你打算怎么找?”
谢空青难掩滑稽地挑眉一笑,幽幽地说:“伤了人的那两头畜牲死了吗?”
“饲养那两头畜牲的主子以死谢罪了吗?”
“在本王的妻女挣扎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岳父大人将这些该摘的脑袋都摘下来了?”
岭南王怒道:“今日的事儿明摆着有蹊跷,涉及此事的人都已经关押起来在审了!包括二王女在内的所有亲信都已经关进了监牢,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稚月和孩子一个公道!”
他已经在查了!
嫌疑最大的桑念悦以及她的一众心腹也都抓起来了,现在需要的是查清真相的时间!
“公道拿来有什么用?”
谢空青眼中泛起点点讥诮,冷到彻骨地说:“他们都得死。”
“淮南王。”
苏城拦住了又急又怒的岭南王,沉沉地说:“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查清楚事情的原委,而不是真相未明之前就大开杀戒。”
“王女心性仁慈,她也不会赞同如此残暴的做法,所以……”
“因为她善良,所以这就是你们肆无忌惮的理由?”
苏城搞不清楚自己说的那个字眼彻底激怒了谢空青,下一句话还未出口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遍布血丝的双眼。
“你们都知道她性子好,谁都觉得为了所谓的大局,她受点儿委屈也无关紧要,是吗?”
苏城绝望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
“无所谓了。”
谢空青勾着唇淡淡一笑,看着自己胳膊上面相狰狞的抓痕,声音轻到恍惚。
“你们怎么想的都无所谓,有没有公道也不要紧,本王的要求就一个。”
“最近三个月出入过宿月殿的人悉数诛杀,纵容孽畜伤人的桑念悦以及看管不利下人以死谢罪,屠到岭南再无二王女痕迹,玄甲军的铁蹄可止步于岭南王城之外。”
他知道桑念悦不至于蠢到直接用自己养的孽畜下黑手,可那又怎样?
伤人的恶犬是她养的。
她没看好自己一手养大的孽障,因此险些害得景稚月母女俱亡。
哪怕是无心之失,促成今日之难的人都该死。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话声轻轻,像是生怕惊醒了好不容易得了安眠的人。
可字里行间的强横杀意却重到让人不寒而栗。
岭南王脸色难看地说:“若本王不同意让你随意处置岭南的人呢?”
“那就更简单了。”
谢空青幽幽一笑,轻飘飘地说:“毕竟世间有无岭南,岭南大地上的是不是岭南人,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桑元奇。”
他直呼岭南王名姓,在无数惊悚的目光下一字一顿地说:“十二个时辰内若不交出本王要的人,次日天明必攻岭南山河,踏碎此地国土。”
“只要你愿意,今日王妃产房内端出十六盆血水,可用数万万岭南人的命来偿。”
血债血偿。
此乃正理。
谢空青不觉得自己有哪儿不对,孤身对上无数愤怒的目光面色为未改分毫。
他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可谁敢把他怎么样?
看着岭南王铁青的脸,谢空青冷冷一嗤:“青竹。”
“带着人看护好王妃和小郡主,无本王的命令,擅闯者杀无赦。”
“是!”
“走吧,去看看梅林中藏着的是谁的把戏,跳梁的都蹦跶完了,差不多也该本王登场了。”
血洗王城绝不是结束。
谢空青当真是狂妄到了极致。
他把青竹等人都留在了宿月殿,只带着叶溪闻就去了梅林。
一路走过去遭了无数眼刀和无声的咒骂,可他脚下却走得闲庭信步。
叶溪闻抬手擦去额角的冷汗,小声说:“你就不怕真的惹恼了岭南王,直接趁人多势众把你摁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