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稚月抱起不满哼哼的珏儿哄了哄,垂下眼说:“我跟这位养父和大哥有些宿怨未解,之前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报答,这回他们父子既然是到禹州了,倒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帮我盯着些,我怀疑宣平侯前往禹州不仅仅是为了谈和,如果他有要对我们母女下杀手的意向,就先出手送他们上路吧。”
单论从前,她本身跟宣平侯来往不深,其实倒也不必追根究底。
可如果这回的针对她的杀招也有宣平侯的身影的话,这些人留着就大可不必。
叶溪闻低低地应了是,走之前脚下一顿,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对小巧的玉铃铛。
“小郡主满月你无意大办,我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一声恭喜,这是我之前在外头走商的时候得的一对小玩意儿,拿给小郡主玩儿吧,就当是个见面礼。”
景稚月伸手把铃铛接过来,好笑道:“抛开她父王跟你的辈分,从我的头上论珏儿往后当唤你一声叶叔叔,你开口闭口就叫小郡主做什么?”
“她叫谢珏,往后直称珏儿就可,用不着那么见外。”
她一语打消了所有可能的隔阂,叶溪闻听完也只是笑。
“那倒是我高攀了。”
景稚月玩味挑眉:“只盼她往你兜里掏银子的时候你别心疼,那她这声叶叔就叫得不亏。”
在谢珏咿咿呀呀的笑声中,她将来能大手撒钱的叶叔笑着走了。
景稚月刚要坐下,桑念悦就来了。
“二王女?”
她诧异道:“她不好生养着,这时候过来做什么?”
经过她的仔细调养,桑念悦保住小命后的情况一日更比一日好。
她虽然是住在宿月殿内,可每日除了过来让景稚月看诊外并无接触,两人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曾说过。
福子有些为难,小声说:“王妃,您要是不想见的话,要不奴才出去把人打发回去?”
别人见着桑念悦是什么感想不好说。
可福子自己是见一次心有余悸一次。
托桑念悦的福,作威作福的福公公差点就被狗咬死了!
景稚月听出他的悸悸有些好笑,想了想说:“算了,去把人请进来。”
都在一个屋檐下,始终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
桑念悦进屋的时候,景稚月正在盯着呜呜呀呀的谢珏发愁。
按往日谢空青的活动规律来看,这时候她父王就该回来抱她了。
可今日她父王还没回来。
景稚月实在想不通一个四十多天的小娃娃哪儿来的这么些心思,愁得不住叹气。
“你父王没几日就要出远门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谢珏毫无所觉,还在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
景稚月一时腾不出手,只能是对着站着的桑念悦说:“自己找地方坐,你那伤不能一直站着。”
桑念悦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坐下后眼睛却一直盯着景稚月怀里的小娃娃。
她踌躇了半晌才说:“我听父王说,孩子的满月礼你们不准备大办?”
景稚月好笑道:“是不打算大办。”
毕竟在外人看来,谢空青这会儿已经跟岭南王你死我活了,眼下也不是张扬的时候。
为了能让她养好身子,她被谢空青摁着足足坐了四十五天的月子,紧接着大军出动,谢空青必须要出发前往云中关坐镇。
她没心思,谢空青没空,这时候就没必要再多折腾了。
只是为了这事儿,谢空青愣是觉得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嘀嘀咕咕地念叨了好几日,磨得她耳朵疼。
桑念悦听完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拿出准备许久的小盒子说:“我本来是想等着满月礼的时候给她的,可既然是不准备办,那我现在给你吧。”
像是怕景稚月不收似的,她连忙说:“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唤我一声姨母,我……”
“我只是想给孩子添个吉祥,没有其余的意思。”
景稚月被她眼角眉梢几乎满溢出来的紧张弄得有些好笑,啧了一声说:“你是来送礼的,又不是来受贿的,怎么这副表情?”
“怎么,你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