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空青漫不经心地说:“他以为你被我送到了禹州,半道就转道去禹州了。”
他故意放出自己将景稚月送走的消息,为的就是不让这些恶心人的苍蝇来打搅她的清静。
等到了禹州,自然有出其不意的惊喜在等着他。
对景稚月而言,宣平侯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人在哪儿她都无所谓。
可对宣平侯而言,景稚月却是此刻与他的身家性命都息息相关的要紧人。
要是完不成皇上的密旨,他回到望京也就没法活了!
远远地看到禹州的城门,奔波了一路的宣平侯心神不宁地反复吸气。
“确定景稚月在这里?”
“她真的离开岭南了?”
打探消息的人低着头说:“回侯爷的话,消息理应是无误的。”
“谢空青与岭南王反目后,先是设法将她们母女送出了岭南暂居禹州,不过据探子来报,他们夫妇似乎是因为岭南一事闹得很僵,不出意外的话,淮南王妃应当是被淮南王派人严加看守起来的。”
宣平侯冷笑道:“我就知道他们夫妻长久不了。”
世上哪儿有什么男女真情可言?
说到底不过是些糊弄人的一时情迷罢了。
到了真正的权柄利益之下,那点儿情情爱爱的东西能算得上什么?
不过景稚月要是跟谢空青闹翻了的话,那局势对他而言其实是更有利的。
起码下手的机会是变多了。
宣平侯心乱如麻地想了一圈,最后咬牙说:“先禹州,打探清楚谢空青和景稚月人在哪儿,再设法见面。”
“是。”
车轮滚滚,看守严密的禹州城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而与此同时,景稚月听完叶溪闻的话,面上迅速染上了一丝惊讶。
“你是说,望京皇宫里的几位皇子都在一夜之间夭折了?”
叶溪闻一言难尽地说:“不光是皇子。”
“准确的说,是大乾皇帝膝下所有的子嗣,包括尚在孕中的嫔妃也都在一夜之间小产。”
实事求是地说,大乾皇帝现在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江山,还死了好多个孩子,可谓是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向世人演绎了什么叫作孤家寡人。
景稚月心情复杂地沉默一瞬,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王爷做的?”
叶溪闻十分耿直地点头。
灭皇家满门只剩一个,堪称是人间百草枯的事儿的确是谢空青做的。
景稚月平安产女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开始准备动手了。
只是他有意瞒着,再加上景稚月一时挪不出心思来关注这些事儿,所以直到今日她才有机会从叶溪闻的嘴里听到。
景稚月想了想并未做出评价。
叶溪闻轻轻地说:“其实先下手是占强的。”
等谢空青挥师南下彻底亡了大乾的山河,曾经的大乾皇族自然不能再存在于那片土地之上。
斩草不除根,迟早要生出多余的事端。
景稚月对此心知肚明,转了转女儿身上的小项圈说:“我不至于为自己的仇人被灭门就有怜悯之心,我只是担心做得是否干净。”
要不是她留了保命的后手,被人算计那么一遭她现在浑身的骨肉都该烂成臭肉了。
想害得她一尸两命的凶手,完全不必同情。
以牙还牙才是人间正道。
她闭了闭眼说:“此番征战声势浩大,你务必调动好咱们手里的人,要确保大军在前,粮草紧随在后,万万不可出现任何闪失。”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最近几十年以内最大的战争了。
这一次他们不能输。
叶溪闻对此早有准备,不等多想就点头说:“我都安排好了,具体细节也跟淮南王和岭南王协商过。”
“那就行。”
“对了,我听说宣平侯之前暗中把被流放的景连海接回来了?”
叶溪闻一时猜不到她突然提起这个的原因,迟疑了一下才说:“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景连海在流放期间被人打瘸了腿,眼下已经是个废人了。”
“废不废他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