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书之前就是因为言辞不当遭了质疑,结果被皇上直接扔进了大牢,足足关了大半年。
要不是现在大战在即,朝中可用的武将实在有限,皇上估计都不见得能想得起把他放出来。
那人拽着他就往外走,咬着牙小声说:“你太久没来上朝,只怕都忘了现在是谁的一言堂了。”
“我可事先提醒你了,朝中现在文臣领兵文臣当道,所有的武将都要靠边站,多说一句就是其心不忠,你可顾着点儿自己的小命吧!”
跟舞文弄墨的文臣相比,大多数武将本来就不善言辞。
一旦祸从口出被人揪住了把柄,那就是要血命的大事儿!
胡尚书难以置信地哈了一声,被拉出了宫门还忍不住讥诮道:“难怪我被关押期间大乾节节败退,也难怪盛世之国成了如今的衰败之景。”
合着这都是皇上自己作出来的。
有如今的进退两难之局都是他自找的!
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出口,可该有的抱怨却随着圣旨的下发逐层加深。
全民皆兵的理念传入谢空青的耳中,换来的是谢空青的玩味一笑。
“谢玺终于是疯了?”
谢玺是皇上的尊讳,自他登基后无人敢直呼。
可谢空青叫也就叫了。
左峰一言难尽地咂咂嘴,微妙道:“凡民皆兵倒是也挑不出大错,可在这时候出了这样的决策,那边的主子倒像是跟咱们是一边儿的似的。”
岭南在中原正统的眼中一直都是不入流的藩邦之地,谢空青与岭南王联手进攻中原之举势必要遭天下读书人的诟病。
可皇上这些政令一发,局势瞬间就不一样了。
毕竟读书人的笔尖子是公平的。
他们骂完了谢空青就会转头去骂作死的人,自毁根基的皇上似乎更加罪大恶极。
天下的骂名稍一均担,再加上皇上之前各种罔顾人心的所作所为,不用开打,他就已经输了大半了。
谢空青心情不错,弯唇笑道:“看样子他的确在皇位上待腻了,着急早些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
谢玺急着自毁长城,倒省了他费心去造谣起势了。
“找些能干的人散布个消息出去,就说谢玺打着求和之名,派宣平侯暗中对王妃下手,逼着曾经的养父女自相残杀,宣平侯进退两难被他逼得自戕了。”
莫青顿了下,古怪道:“可是王爷,宣平侯不是王妃的人弄死的吗?”
“谁说的?”
谢空青理直气壮地说:“他就是被谢玺逼死的。”
不究过往,宣平侯和景稚月之间的确是存着多年的养育之情,景稚月狠下杀手也是因宣平侯先起的恶心在前,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什么事儿。
可世人的嘴,难管的鬼。
要是被人知道宣平侯死在景稚月的手中,难免还是会有想蹦出来找死的人。
所以宣平侯的死因不能是她。
谢空青不紧不慢地展纸准备写每日三封的家书,蘸取了墨慢悠悠地说:“世人皆知王妃是在宣平侯府长大的,可谢玺却逼着曾经的养父对女儿下手,你说他多狠的心呐。”
莫青错愕一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嘴角无声抽搐。
“王爷说的对,的确是违背人伦黑心太狠。”
谢玺身上的黑锅已经很多了,想来也不差这一个了。
他这就去。
一封家书初见雏形,谢空青心满意足地落下自己的私印,装严实了递给青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