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了看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门口正有衣冠楚楚的男女相伴进出,不禁侧眼打量这个同样衣冠楚楚的人。
时劭安已然读懂她目光里疑问,却并不急着给出下文,微微挑着眉毛:“走吧。”
沈铭心没过多迟疑,起身麻利下车。她倒要看看,这个时劭安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酒店的观光电梯从来都是任性的存在,从大厅一路通往高层,轿厢外的琳琅景色往往让人目不暇接。
站在轿厢内,看着楼下的一处造景喷泉渐渐缩小成一个迷你的趵突泉,穿着西装的迎宾员缩小成一个黑色的原点,在小小的趵突泉周围快速跳动着。
直到一声“叮”音响起才收回视线。
跟着时劭安一路来到酒店高层的西餐厅,明明是这么好的地段,又是周末,这里却漆黑一片,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沈铭心忍不住唏嘘:“果然每个当老板的都有一个餐厅梦。只是这么好的时间段不营业,这就是大佬的任性?”
时劭安并不回答,他在黑暗中轻轻一笑,轻车熟路打开了餐厅中一排散发出淡淡柔光的氛围灯。
昏暗的灯光不足以照亮整个餐厅,但足以让沈铭心打量周围的布置。
“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来这里,从高层往外看万家灯火和公路,越看越觉得自己其实很渺小,那些不开心的事更不值得一提,这么多看一会心就静了,许多事也更容易看开,或者干脆直接抛脑后,不想了。”
“小时总说自己渺小,亲耳听见,不知道该不该觉得高兴呢。”
沈铭心跟着他的脚步来到敞亮的窗前,外面果然万家灯火,尤其是那一片林立的高楼,在夜色中光芒熠熠,有公路笔直的从中穿过,通往不知多远的尽头。
她静静看了一会,觉得似乎能稍稍感觉到时劭安说的那种心境。尤其是看着淡淡灯光映射在窗上的身影,她几乎可以想象,时劭安曾一个人站在窗边,燃起一支烟,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
那样子,与他以往呈现出的模样都截然不同。
“当然,这招只对我自己有用,我只是建议你尝试。”
“还不错。只是我心情其实也没那么糟。不然刚刚在楼下我早就掉头走了。”
“怎么感觉我好像很不正经又没品?你该不会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那谁知道,万一呢。小时总不替我的安全着想,也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沈铭心一如往常的没正形,看起来一点没有方才独自饮酒时那般惆怅。可越是如此,时劭安越能从中感觉出与往常不同的气息。
“不介意的话说来听听?当然,我也不是非得做人家的情绪垃圾桶,只是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总觉得不能少了听故事。我愿意做你的听众。”时劭安也与她那样没正形,“还是说你觉得气氛还不够?”
沈铭心只是笑:“也没什么故事。是我一个许久没联系的朋友,最近机缘巧合见了面,得知他最近状况不太好。”
“不太好?”
“肿瘤,恶性的。”
沈铭心并没掩饰自己眸中的淡淡哀愁,她轻轻叹息一口气,有些话往往不用急着点破,双方便能从彼此的神态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