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确实是年轻任性。那时候才刚毕业,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各自都有自己的发展,不能三天两头见面,就拿这里当作一个聚点,每隔一段时间就挑一个周末晚上过来,这里也会提前下班关店,就为了招待我们几个同学一起小聚。”
“合理的任性,换我或许也会这样。那现在你们还聚吗?”
“起先那段时间会,后来人走得久了,其他人也渐渐都不来了。不过餐厅这个不成文的小传统还保留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么一天提前关店。所以赶上没事的时候我通常都来,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想一个人待着。”
时劭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柔光所不能及的暗处:“这里也有酒,不比那些店里的花哨,但胜在一个清净。本该请你喝一点,可是看你似乎心情好了些?”
“托忽然变深沉的小时总的福,这会是没什么心思喝酒了。我酒量你大概知道的,那一星半点的,还不如外面这景色解闷。”
“那就下次。这次我就先拿点别的给你。”
“嗯,不要很复杂。有没有苏打水?”
……
沈静心在这个夜晚难得忐忑。
自从和她不省心的妹妹住在一起,她的生活就一直很省心。
沈铭心曾经骨子里带的那些叛逆大都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仅剩的一点反骨也懂得分寸,至少在她面前从来都挺守规矩,像今天这样入夜已深却一声招呼没打的不归家,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了。
在这个电子通信发达的时代,电话打不通,信息没有回,她这个做姐姐的难免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而开始感到担心。
好在这样的担心持续得并不太久,她站在窗边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肖瑞,刚巧瞧见空无一人的楼下开过一辆眼熟的超跑,再看一眼从车上下来的人,她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回去。
转而去把大门打开,等着不省心的妹妹自投罗网。
沈铭心在楼下与时劭安告别,独自走进寂静的楼道,悄然的脚步声没能唤醒沉睡的老声控灯。
等上了楼,她终于憋坏了一样释放出力气,拿手里喝剩半瓶的苏打水一路敲敲打打,就差一曲高歌。
沈静心眼疾手快,一把将人薅进屋,把门死死关上才放了手。
无赖就是你越放手她就越要往上凑。
沈铭心带着浓浓的酒意将手臂挂上沈静心的脖子,一边用松软的头发在她肩头乱蹭,一边嘀嘀咕咕说:“姐姐一天不见,我好想你啊”。
气得沈静心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把人挪去卧室,才气呼呼冲出来,抄起手机给师弟拨电话。
时劭安的车还没开走,与沈铭心上楼前告诉她的预计情况一样,沈静心的电话很快就打来,一接通便是怒火连连。
他赔着笑求饶:“师姐,人可是给你带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就是看见她和朋友聚会多喝了点酒,不敢放她一个人打车才送她回来。有我送她你还不放心吗?”
沈静心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可还是半开玩笑:“就是你送我才不放心。行了,你也早点回,开车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的时劭安有点无语,这对姐妹,平时都挺和声和气,一提到对方反而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像他还真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一样。
采花大盗乘着月色开超跑走了,花儿则一头栽在松软的床上,任由打完电话回来的沈静心替她粗手粗脚的拖鞋换衣服也坚决不肯睁开眼睛,决定将这场大醉一装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