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历代以来虽然重文轻武,却好游猎,每逢秋日,必兴行猎。
一年一度的八营夺魁盛典即将到来,就在半个月后。
卫王卫浔和虞国小皇子虞飞扬来此,为得也是一探虚实。因此,他们必须找借口留下来,好参加半个月后的“八营夺魁盛典”。
陈帝对此心知肚明,本想依例命姚相派人招待这些难缠的外国来客,不曾想,虞国小皇子虞飞扬却直接开口道:“我要晏王府世子做我和二哥的向导!”
虽说来者是客,可晏王府的面子,陈帝也不能不给,遂询问地看了晏子冉一眼。
晏子冉怎好驳帝王的颜面,主动请缨道:“此乃微臣的荣幸。”
虞国小皇子眉梢一挑道“今后承蒙晏王府世子招待。”
一切既定,陈帝龙心大悦。
晚宴间,觥筹交错,众人欢欣。
是夜,月黑风高。
一处静谧的宅院内。
一绝色妖姬斜倚贵妃榻,美目流转间不胜醉人:“不知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一刻意压低的声音深沉道:“无论用何种方法,帮我除掉虞国皇子虞飞扬。”
娆姬闻声眉梢轻挑,风情万种道:“定不负姚相所托。”
昏暗的烛火斑驳地跃动,悄无声息地勾勒着夜幕中灰暗的交易。
十日后,晏子冉引着兴致勃勃的虞国小皇子虞飞扬和卫国卫王,除了烟花之地,几乎走遍了陈都的大街小巷。
这一日,虞飞扬在晏王府世子晏子冉的引导下,悠哉游哉地在大街上到处闲逛。
虞国小皇子走一路买一路,卫王卫浔则跟在小皇子的身后,尽职尽责地负责看护幼弟。
将至食为天,一行人却在半路上看到了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虞飞扬看热闹不嫌事大:“呵~你们陈国也不过如此嘛!居然还有人卖身葬父!孤在虞国和楚国可从未闻及此事!”
卫浔对此则毫无兴趣。
卖身葬父的女子远远看去,勉强算清秀之姿,可与自己何干?
晏子冉刚命侍卫将虞国皇子买好的物件儿送回使馆,转身便不见了小皇子的踪影。
卫浔看到晏王府世子询问的目光,难得手持金扇,为他指明了方向。
晏子冉看着重重的人海,纵使心头无奈,却也不得不上前寻回一心只想凑热闹的虞国小皇子虞飞扬。
就在晏子冉艰难地向虞飞扬靠近时,有一恶霸出手就要将那名卖身葬父的姑娘带走。
虞飞扬没有丝毫出手的打算。
晏子冉相隔人海,对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并不甚了解。
卫浔从头到尾都作壁上观。
谁都未曾料到,下一瞬,纷涌的人潮瞬间散开,伴随的还有一声“——杀人了——!”的尖叫。
晏子冉逆着人潮,终于来到了事发地。
虞飞扬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只见是一个老相识!那个号称是慕贵妃外甥的“钱三儿”正带着家中一帮为虎作伥的打手,重重围住了一身孝服的纤弱姑娘。
原本已经得手的钱三儿正洋洋得意,暗自欣喜又得“一美佳人”之际,却有一浑身泥泞的乞儿扑了过来,手中簪糖葫芦的木签恰好穿透了钱三儿方才调戏那戴孝姑娘的左掌。
还未等钱三儿反应过来,那乞儿便拉着那位卖身葬父的姑娘,转眼前便跑没了踪影。
钱三儿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大骂手下废物:“还等什么!赶紧给我追!一帮饭桶!废物!”
虞飞扬见好戏散场,难得感叹了句:“满街百姓,竟不如一介乞儿!可笑可笑!”
晏子冉并未答话,而是看着那名乞儿飞奔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他再回神时,却不由愣住。
虞飞扬抢先一步,迈入的并非三人早已商定好的午饭地点食为天,而是就近迈入了还未开场的云烟楼。
卫浔对风月之事向来颇有兴致,早已听闻“绝色双姝”的名号,此时见虞飞扬错入云烟楼,却也无意提点,而是顺势跟了进去。
晏子冉无奈,却也只得跟上。
陈国虽有禁止狎妓的规定,然而饮酒作乐,舞乐助兴向来是文人骚客、达官贵族们不变的喜好,只要无人来查,这里自是风景旖旎。
云烟楼不同于其他欢场。
除夜幕降临后的红袖销魂外,也有白日的品茗手谈。
饮酒作乐,佳人坐怀,好不惬意。
虞飞扬并非初入欢场,在二哥卫浔的熏陶下,虞飞扬心中纵使不屑,却并非一无所知。
游历诸国,他曾亲眼目睹过鲜活大胆的纸醉金迷,也曾惊吓过酒池肉林的奢靡艳丽。
却从未观赏过如此清雅绝丽的惊世佳人。
惊艳于她的绝美,陶醉于她的琴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