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龟公苏吗，怎么舍得挪窝了...”老狐狸斜着眼，看着苏子夜，嘴挺损的怼了一句。

“你知道你为什么干了十年，还是这个小官吗。”苏子夜也斜楞眼瞅着老狐狸，讥讽道：“就你这嘴，这心眼，就是干到坟头长草，你也上不去。”

“你来干嘛了？”

“我怕不来，某人得死。”

“我怎么那么稀罕你呢。”

“你怎么知道...哎，崔哥，你搬桌子干啥？”

崔进看着屋里一老一少，表情相当崩溃的说道：“屋子太小，我去外面给你俩搭个台子，屋里吵多不过瘾啊。”

老狐狸，小狐狸沉默。

“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两位还有心斗嘴呢，能不能长点心。”崔进补充了一句：“孙义和黄建都在大理寺呢，你见见不？”

苏子夜斟酌了一下，皱眉道：“孙义就算了，倒是这个四大皆空的大师，我倒是有兴趣见见。”

黄建，兵部侍郎，郑家灭门案第五人，讽刺的是，这位从军之前，还是一个悲天怜人的大和尚，法号，无悲。

黄建今年五旬上下，几年侍郎生涯，体态有些发福，长得挺文静，皮肤也是很白。

“苏大人，咱们还是见面了。”黄建手里转着佛珠，笑眯眯的说道。

苏子夜一怔，他很肯定自己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人，压下疑惑，笑道：“我是该喊你黄侍郎呢，还是无悲大师呢？”

“佛言，一切皆空，至于喊什么，苏大人随意。”

“大师，这句话还有后半句呢，你如今的处境，正好应在了这句话上。”苏子夜看着黄建，眼神很是平淡。

“还请苏大人解惑。”

苏子夜笑了笑，看了一眼黄建，淡淡地说道：“佛言，一切皆空，因果不空啊。”

“阿弥陀佛，施主是有慧根的人。”黄建双手合什，念了一句佛号。

“可别，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够呢，不想这么早皈依佛门。”苏子夜撇了撇嘴问道：“大师现在可信报应二字？”

黄建转着佛珠沉默。

“听闻大师曾是古州的僧兵，见不得百姓疾苦，才还俗入了府兵，曾经德高望重的大师，怎么会变成如今的灭门凶手呢？”

“苏大人觉得做官，当如何？”黄建沉默了半晌，问道。

苏子夜沉吟了一下：“明是非，知对错，分善恶，不唯上，不盲从。”

“大华有这样的官吗？”黄建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为什么会认为没有呢？”

“你见过？”黄建问。

“存在过。”苏子夜笑着应道：“官字两张口，可仰吞国脂，俯噬民膏，亦可上护国器，下哺黎民，你只做到了前面，你怎么能肯定，后面的没人能做到呢。”

“因为欲望，任何人都抵抗不了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