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神母显然不喜欢做法事的时候人太多。

但没办法，她总不能把定国公世子赶出去，便只能硬着头皮让步云霓坐在了法阵中央。

步云霓满脸惶恐，也非常配合，乖乖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在她四周，九清神母还摆放了几盆菩提叶。

她也不解释这些法器为何要这么摆放，总归有用便是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慧心便道：“安静，法事启。”

于是九清神母便拿着法杖，开始在步云霓周身跳动起来。

慧心站在桌案之后，手里拿着清心铃，时不时敲响一下。

步云霓低垂着头，却认真看着九清神母的动作。

随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哼唱声也越来越响，她一连串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认真练过的。

光看她这一番法步，旁人也不会觉得她是骗子。

九清神母这一跳就是一刻，待到最后她放下手里的法杖，换成了桌案上的桃木剑，然后手腕一压，就把托盘上的符纸挑了起来。

她手持桃木剑，站定在步云霓面前，闭目念念有词。

步云霓满脸真诚看着她。

九清神母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梵语，然后手上一抖，那符纸便无火自燃起来。

步云霓瞪大了眼睛，显得很是惊讶。

下一刻，九清神母猛地睁开眼睛，呵道：“金碗速来。”

慧心立即拿起桌上早就摆好的黄铜碗，快步过来，捧在了九清神母面前。

“速速化去！”九清神母大喝一声，把那即将燃尽的符纸抖入黄铜碗中。

一缕烟灰升起，很快就消失无踪。

九清神母此刻满头是汗，她喘了口气，缓缓收起桃木剑。

“礼成。”

说罢，她环视众人一眼，目光在满脸笑容的裴寂脸上顿了顿，最终落到了步无隐身上。

“步二小姐，可以饮尽符水，消去污秽，除去血煞。”

步云霓这会儿显得紧张极了。

她站起身来，伸出颤抖的手，就要接过黄铜碗。

慧心以为她已经接好了碗，便松开了手，谁知步云霓的手抖得实在太厉害，那个黄铜碗又太沉，她一个没拿住，黄铜碗就从她手上滑落出去。

不偏不倚，直接落到了地上摆着的菩提叶上。

只听“嘭”的一声，黄铜碗砸在地上，磕出一个难看的凹痕。

步云霓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慌：“哎呀，我不是故意的，这，这怎么办？”

她整个人都惊慌失措起来。

在场众人除了裴寂，没有人想到这一碗符水会被打翻，故而都有短暂的怔忪。

但很快的步无隐就回过神来，同九清神母道：“神母，你看是否可以再次做法。”

他当然知道九清神母没什么用，什么除秽做法都是假的，不过是一碗加了符纸的水，这一碗没了，再烧一碗便是了。

九清神母倒是没有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