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次法事不成,自然要再做一次,她也能再收一次钱,何乐而不为?
但姿态却要摆得很足。
她高深莫测看着地上的黄铜碗,声音依旧冷清:“为今日的法事,我已经养精蓄锐三日,且要集齐天时地利人和,又需三阳交汇之日,缺一不可。”
九清神母叹了口气:“今日吉时已过,我又耗尽全身道法,还需另外择一吉日。”
步无隐同上官婉静对视一眼,步无隐便道:“只要能给小女除秽,晚几日也无不可。”
九清神母便闭上眼睛,掐指算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方才睁开眼睛:“五日之后又是吉日,不过……我此番游历,只带了两张师父亲手所画的符纸,下一次可万万不能再失败了。”
她特地点了一下符纸,步无隐便道:“神母放心,下次一定会成功,您的香资也不会少。”
九清神母就闭上了眼睛,唱诵了一声道法,才道:“好吧,贫道只能再在贵府叨扰几日。”
这场法事虽然失败了,但似乎也没影响什么。
步云霓站在那,满脸都是不知所措,显得有些沮丧。
上官婉静安慰她:“窈窈,无妨,五日后再做法事便是了,下次你别怕,拿稳那黄铜碗便是。”
步云霓乖乖点头:“是,母亲,都是我不好。”
上官婉静叫她来到身边:“怎么是你不好呢?这是常有的事。”
本来一切就平顺解决了,但就在此刻,一直没有开口的裴寂忽然上前,两三步就来到了阵法中央。
步无隐有些不解:“裴世子?”
裴寂没有回答,他弯下腰,用手中的折扇在那盆被倒了符水的菩提叶上拨弄两下,然后收回折扇,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他生得好,即便是这个动作,也显得优雅自然。
裴寂嗅了嗅,然后便抬起头看向九清神母,他一步向前,挡在了步云霓和九清神母之间。
“大胆妖妇,你为何要谋害步二小姐?”
九清神母面色不变,站在她身后的慧心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这位裴世子,为何忽然污蔑贫道?”九清神母毫不惧怕。
裴寂把那折扇往前一伸,几乎都要怼在九清神母的脸上。
“妖妇,你这符水里加了毒药,若是步二小姐吃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步无隐脸色一变,他快走两步,也来到了阵法中央。
上官婉静也不顾穆姨娘阻拦,一步踏入法阵里,一把把步云霓拉到了身后。
看到这个架势,九清神母虽然也有些紧张,却依旧昂首挺胸:“裴世子休要血口喷人,贫道乃是出家人,行侠仗义,除秽驱邪,作的都是好事。”
裴寂冷笑一声,他让步无隐去看那一盆菩提叶,道:“伯爷请看,这菩提叶被泼了符水,已经干枯发黄,足见那毒药对其的损害。”
法阵中央摆了四盆菩提叶,只有那一本浇了符水的确实有腐坏之相。
步无隐的脸色越发难看。
还好步云霓紧张,没吃下符水,若是吃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步无隐问:“裴世子可知道这是什么毒?”
裴寂眉眼凌厉,直直看向九清神母。
“淡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