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人品崩塌，即便他以前做过一百件好事，都不会被人记住，众人提起她，永远只会说臭名远播的那一件。

步云歌方才多少还有点故作慌张，现在却是真的惊慌失措了。

她跪在那里，满脸泪痕，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以及真相被戳穿的恐惧。

明明大殿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可步云歌仿佛已经听到了众人心里的声音。

“什么名满京城的才女，原来都是骗人的。”

“她怎么这样啊，抄袭别人所做实在太过可恶了。”

“抄一次也就罢了，怎么这一幅画都不是她自己的。”

“看她方才被人夸奖时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现在就觉得恶心。”

步云歌脑中仿佛有什么炸裂开来，她惊慌地回过头来，下意识要去看步无隐。

可步无隐却没有回视她的目光，一直在低头深思。

平生第一次，步云歌感受到了绝望。

那种求助无门，无依无靠的感觉太可怕，让涕泪交流，瞬间便成了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儿。

什么端庄沉稳，聪慧大气，原来都是装的。

公孙谊没有再说什么，只看向永康帝：“陛下，这幅作品老朽点评完了。”

剩下的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永康帝点点头，方才还只是疑惑贵妃的眼光，此刻就是质疑了。

“贵妃，你怎么会没有看出来呢？”

贵妃乃陈留谢氏出身，自幼以书画闻名，这幅画上的蜜蜂和海棠是两种风格，贵妃若是看不出来，实在不应该。

而事实上是，贵妃确实没有看出来。

毕竟步云歌成名多年，一直在云京颇有才名，加上她那首诗实在出众，很是让人惊喜，贵妃就没怎么仔细看那幅画。

谁能想到，就连画都不是步云歌自己画的。

贵妃接连两次被皇帝落了面子，此刻是真的有些维持不住体面了，她沉下脸来，质问步云歌：“步云歌，你怎么可以如此？”

步云歌瘫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眼神空洞。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