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谊一句话,让现场众人直接震惊失声。
所有人都呆愣在原地,沉稳一些的都板着脸,努力不做表情,可少年人们可没那么老练,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很难再维持风度了。
步云歌倒是没有那么惊慌失措,她似乎根本就没听明白公孙谊的话,站在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吓傻了。
公孙谊眯了眯眼睛,讲帝后和贵妃等人都很惊讶,他便道:“陛下,可否让宫人把那幅作品抬上来,老朽好仔细看看。”
永康帝这才回过神来。
他毕竟见多识广,这朝堂之上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今日打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过永康帝还是深深看了贵妃一眼,又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步无隐,然后才对身边的内侍总管点点头。
“老师眼力真好,学生坐在这里都有些瞧不清了。”
公孙谊笑笑,说:“陛下经年累月忙碌,每日批改奏折到星夜,眼睛如何能好?还是太过劳累所致。”
师徒两个相互夸赞一番,那幅画就被呈到御座之上。
公孙谊扶着裴寂的手起身,然后便独自上前,仔细看那幅画。
步云歌此刻也被请到了御座前,她紧紧攥着手,低着头,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她一贯沉稳大气,不悲不喜,现在面临这样意外的局面,恐怕永安伯府上下都无人猜想到。
步云霓站得离他们不远不近,她微微抬着头,淡淡看了一眼步无隐。
同步云歌的惊慌不同,步无隐依旧是沉着冷静的。
步云霓心里佩服几句,难怪步无隐可以一步步爬到今日,确实是有几分能耐的。
步云霓见步无隐如此,也不想再看,收回视线的时候,倒是同一道清冷的视线对上。
看着她的人正是裴寂。
步云霓微微一愣,旋即冲他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就各自收回了目光。
不过喘息之间,公孙谊已经做出了判断。
“陛下,娘娘,两位王爷请看。”
公孙谊指着开头的两句诗说:“紫腻红娇扶不起,恰是春寒半晴色。这首诗,是老朽早年的一个学生的学生所做,因为老朽的学生很喜欢在这首诗,所以特地拿给老朽让老朽品读一番。”
他说品读是含蓄,应该是学生拿来自己学生的作品,让他指点。
公孙谊道:“因为这首诗写得不错,老朽便记住了,当时给的原句就是这几个字,一字不差。”
永康帝听得很认真,听到这里,笑道:“老师的徒孙都这么厉害,不知这书生现在何处?”
永康帝不仅不因为这首诗是抄袭的而恼怒,反而起了爱财之心,确实是心胸宽阔之人。
公孙谊叹了口气。
他淡淡看了看低着头不说话的步云歌,然后才道:“那学生命途不顺,当年做出这首诗没多久,就忽然病逝了,没能来得及参加当年的秋闱。”
“老朽记得,他应该是叫孙卓,因为文采出众,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国子监读书,可惜身故太早,否则又是国之栋梁。”
永康帝也叹息一声:“是啊,太可惜了。”
永康帝叹息一声,然后便抬起头,又看向贵妃。
谢贵妃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却仍然强撑着淡然优雅的模样,没有当着这么多人失态。
崔皇后感受到了永康帝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抿,叹了口气:“陛下,此事也不怪贵妃妹妹,毕竟这首诗旁人根本没听过,臣妾也从未听说过,乍一看步家大小姐呈上来,自然非常欣喜,直接点为头名也不为过。”
崔皇后这话看似在为贵妃说话,实际上却在提醒皇帝贵妃给步云歌提了首名,即便她不知情,可这幅作品也远没有步云霓的那幅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