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顿了顿，他垂眸深思片刻，道：“依我看，府上能拿得起事的是明羿兄。”

这倒是个好意见。

步云霓若有所思道：“长兄聪慧，为人沉稳，且从来都踏实肯干，不喜投机取巧。”

若是定国公府交到步明羿手中，即便要降等袭爵，对于步云霓来说也是好事。

他跟步无隐不同，步无隐没有真才实干，所以总想着投机取巧，步明羿却能凭借自己考中进士。

这是父子俩最本质的区别。

不过这也不是现在步云霓能左右的事，步云霓笑了笑，道：“父亲身体康健，长兄也还年轻，倒是不怎么着急，再说，家里的前途也轮不到我一个孩子去操心。”

裴寂听到她自称孩子，不由笑出声来。

“好，好孩子。”

步云霓瞪了他一眼。

裴寂却没被她恐吓到，又笑了好一会儿才停歇。

两个人安静吃了会儿茶，步云霓才缓缓开口：“依我看，长姐还是想要嫁给二皇子的，不过长姐毕竟刚过十六，不会那么早就成婚，即便真能成功，也得过一两年再成婚。”

步云霓笑道：“日子还长。”

裴寂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一动，不由想起那一日在定国公府，她同牧凌霜言笑晏晏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裴寂心里又觉得不太高兴了。

他忍不住问：“那你呢？”

步云霓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我什么？”

裴寂错开眼眸，手指在茶桌上轻轻点了两下，然后才道：“我听闻，永安伯府同牧家在议论亲事？”

步云霓愣了一下，然后又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此刻裴寂这般别扭的样子很是有趣。

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原来裴世子是羡慕我啊。”

“我也是才听母亲说，家里也在给我议亲，”步云霓一字一顿道，“正巧就有牧千户家。”

“我也觉得牧千户人很好，单纯善良，又有前途，”步云霓一边说，一边看向裴寂，“母亲也觉得他人不错。”

裴寂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步云霓薄唇微勾，勾勒出桃花嫣红的花瓣。

“裴世子觉得呢？”

裴寂回过头，深深看着她，反问：“我觉得什么？”

步云霓似乎是有些羞赧，回避了裴寂的目光。

“我也不熟悉外面的事，不知道牧千户为人究竟如何，”步云霓垂着眼眸道，“前几次偶遇，以为裴世子同牧千户很是熟悉，应该知道他的为人。”

步云霓修长卷翘的眼睫在明亮的眼眸上忽闪起伏，如同蝴蝶一般翩跹而美丽。

她的声音很清润，如同春日的微风，往日听起来是那么和煦。

可此刻，却让裴寂觉得刺耳。

“裴世子觉得，牧千户可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