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样的场景,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伯爷是家主,他都点头了,我若是上去说孩子意外报错了,也太不懂规矩。”
“我只能把孩子抱回去,交给伺候柳姨娘的妈妈,让她好好看顾孩子。”
把当年全部的故事说完,郑产婆似乎做了一场大梦,现在梦醒了,她整个人却轻松起来。
那些秘密,过往,不能对外人说的故事,也终于不是她一个人的肩膀大山了。
郑产婆说到了最后,又看了看屋子里的众人,最后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步云霓。
恰好步云霓抬眸,坦然看向她,眸子里没有任何怨怼,只有淡然的满天繁星。
郑产婆忽然松了口气。
她对步云霓点点头,脸上终于带了些笑容:“小姐,你襁褓中时一样,依旧漂亮可爱,乖巧懂事。”
那个小小的孩童,即便当时已经醒了,却不哭不闹,只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陌生人。
当时郑产婆非常紧张,生怕让花园中的两人发现自己,等她决心离开花园之后,才发现怀里的孩子一直醒着。
她没有哭,没有闹,不仅救了自己,也救了她。
郑产婆这一生无数,却没有那个孩子让她这样多年不曾忘怀。
因为她的命数,因为那一桩离奇的豪门故事。
现在见她好好的,已经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亭亭玉立,雅致端方,郑产婆终于觉得释怀。
她重新看向上官婉静,对她恭恭敬敬行过一礼:“夫人,我愿意同夫人去告官,所有责罚我自己承担。”
做产婆的,本来就是要为产妇和孩子延命,她没有做好自己的职责,理应受到责罚。
上官婉静看向她,轻声笑了:“郑产婆,此事不怪你,你也只是个普通平民罢了,权势压人头的时候,没有人能维持住自己的本心,当时即便不是你,也有李产婆,赵产婆,无论是谁,结局都是更改不了的。”
“只恨有人心狠手辣罢了。”
步无隐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他紧紧攥着拳,不让自己立即就暴怒,他深吸口气,才压抑着声音道:“上官婉静,你是何意?”
“现在珍珍已经被陛下亲口赐婚,圣上金口玉言,可不能欺君。窈窈也已经同裴世子订婚,难道你要一起把这玉京的权贵都得罪了不成?”
“事已至此,为了明羿,明泽,为了窈窈,你还闹什么?”
上官婉静忽然笑了。
“我闹?”
她偏过头去,看向步无隐。
这一次,她眼睛里的温柔全部退散,只剩下寒冬腊月里的冰冷。
“是我闹吗?”
“明明是你自己,步无隐。”
“你自私,虚伪,心眼跟针尖那么大,明明吃我上官家的软饭,却偏要做出别人有求于你的姿态,你真是让人恶心。”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私所至。”
“现在,你要为你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