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上的叶向廷听到这个噩耗后，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早有这个心理准备，可当亲耳听见医生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杨，天，生？！”

王九张开一半嘴，费劲巴力地挤出了这三个字。

叶向廷眼角抽动地点了点头。

老人听后更加怒极，将茶几上的杯具全都一股脑地摔倒了地上，随即开始来回踱步。

数十年的辛苦培养，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打成了废人。

这让王九说什么也就受不了这个结果。

像他们这种老一辈的千门中人，对‘收徒传道’有着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

只因为了防止仇家报复，许多老千都会选择远走他乡、终身不再娶妻生子。

这个时候，徒弟的身份便代替了儿子。

除了传艺解惑外，将来自己走不动时，也全靠徒弟养老送终。

而王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与其他老千不同的是，他的成名绝技‘无定手’，是王九自己领悟出来的。

‘无定’二字取自道家经典《抱朴子》，意指世间变化无常，因果循环无定。

而‘无定手’也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号。

即使在科技发达的今天、依赖最先进的摄影摄像技术，也拍不到大成期的‘无定手’是如何换牌的。

更别提王九当时的那个年代了。

当然，想要练成这门绝技，也是相当耗费时间和精力的。

王九收叶向廷为徒时，还是满头的黑发。

可当他出徒的那天，自己已是白发苍苍了。

然而这所有的辛苦付出、悉心栽培，都被那个叫杨天生的小鬼一夜之间，毁的一干二净。

王九在会客堂中走了两圈后，随即停住了身子，对着安田苍介说道：

“应，了！亲，手，宰，羊！”

他年轻时曾得罪过一个军阀，后来被其按着头扎进了火炭中。

不仅样貌被毁，连声带也受到了很严重的伤。

所以日常交流时，王九都是尽量言简意赅。

刚才的这几句话的意思，便是告诉安田苍介：

“你说的事我同意了，但是将来必须让我亲手杀了杨天生。”

代号‘贪婪’的日本男人喜不自胜，随即恭敬地鞠了一躬后，离开了会客堂。

一直走出树丛外，安田苍介才拿出一部卫星电话打了过去。

“王九已经同意我们的合作了...但是他要亲手杀了杨天生。”

“《千门秘典》到手以后，随他怎么处置都好。”刘振松的声音从电话那一头传了出来。

“离得这么近，我...想再去见见他。”

卫星电话另一头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才传出声音：

“你自己把握好分寸，拉斯维加斯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别打草惊蛇。”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挂断电话后，安田苍介舔了舔嘴唇，眼神渐渐冰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