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景,麻烦你,快点把我推过去,快啊!”
事出权宜,这个时候心里一样着急的胡秋景也顾不上纠结什么荣易的口气是不是好的问题,“哎”了一声就把人从椅子上夹了下去。
两脚离地的时候,荣易的脸也刷的红了,他挣扎地拍了拍胡秋景:“让你推,不是让你夹啊……”
“推的慢,你没看见车间里那些坑坑洼洼。”胡秋景中气十足的答。
她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从小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加上自己的力气本身也大,所以扛个人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这还不算,一边走路,她还能一边朝里头吆喝“北迁叔你脸怎么了”。
一番操作下来,车间里的人也发现了外头进来的这两个造型和组合都很怪异的人。
荣北迁也是。
在儿子来前的那段时间,他正在老田的帮助下用水冲洗着脸上的脏东西,哪成想冲到一半的时候就碰到儿子造访。
要知道他荣北迁平时是最不愿意让家人担心的,特别是让他那个儿子担心,所以此时此刻这种相见,真挺让他闹心的。
可从休息室到这里的距离连二十米都没有,想在他们进来前把脸上的脏东西弄干净几乎是不可能的,荣北迁拼命蹭了几下,确认了这点以后,赶紧冲着老田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多话,这才抬起头微笑地看向儿子。
“儿子,你没回去呢?”
“少装傻,脸怎么了?”老爹那套装疯卖傻的本事荣易最熟悉了,压根儿就不买账,他熟门熟路地扒拉开荣北迁用来遮脸的手,下一秒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直接就倒抽了回去。
被胡秋景夹来的这一路上,胡秋景还说呢,说他爸的脸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弄脏了,瞅着黑黢黢的,事到如今,荣易也希望那位胡工说的是真的,他爸脸上沾的是脏东西,而不是叫灯一晃有点泛黑的血色。
荣易手都颤了,举在半空不知道是该碰碰老爸的脸还是不该。
嗓子眼也使不上劲儿,想说的话卡在那儿半天说不出来。
父子俩就那么僵站了半天,最后还是荣北迁嘿嘿一乐,扶着儿子到旁边坐下这才开口说道:“没事,儿子,我照过镜子了,就破了一个小口。”
荣北迁一只手抬高,指着脸上还在微微渗血的地方,本来是想卖个乖缓和一下气氛的,没想到手抬起来下一秒就被荣易拍下去了。
“小?”
当儿子的眼睛一眯,目测了一下老爸口中说的那个“小”究竟有多小,测完人跟着冷哼一声:“面部,近三厘米的口子,你管这个叫小?”
荣易的语调并没拔高,可一板一眼的口气就是让在场的那些老家伙们顿时不敢言语了,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还是把和荣北迁最熟的老田推出来解释。
老田狠狠地瞪了推他的那个家伙一眼,这才搓着手指了指荣北迁的脸:“这不,大家心急,想找出能完成这次设计的材料,试了一宿,刚好刚才光线不好,也赖我眼花没看清,机器早启动了两秒,这不,一个料炸扫北迁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