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老人都一个个离场,回家休息去了,陈伯和王叔、江羽在打扫着卫生,收拾碗筷。
“咚咚咚——”
旁边的房屋噪音不断,机械装修队,正在加班加点忙碌。
“小羽,你这次回来呆多久?”王修缘在打着井水洗碗。
“四天,周日就要回去了。”江羽答道。
“这样么...那我过几天给你杀几只鸡鸭,你好带回城去吃。”
“行,没问题。”
“在城里谈女朋友了没?”
“谈了啊,本来这次,她也想和我一起回来的,只是有点可惜,她在上班没有时间呢。”
江羽拿着湿毛巾,擦拭着饭桌,陈伯乐呵呵地笑道:“那个小妮子,好看么?”
“挺好看的,我俩有吃饭的合照,待会给你们看。”
“哈哈哈哈,好!”
陈伯、王叔很快就搞完了卫生,江羽掏出手机,翻着图库,给他们看了几张普通的合影。
“这女娃娃好看的嘞,像个大明星一样,你小子有福气啊。”陈伯感慨道。
“好好处,争取过年带回来,和我们见见。”
王修缘拍着青年的肩膀,鼓励道:“现在的年轻人,浮躁得很,容易喜欢一种叫新鲜感的东西?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啊,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三心二意的。”
“你叔儿我,最近有在学周易,占卜之术,我看这女娃娃的面相,倒是十分的诚实、温和、温柔的人,你平日里多由着她,不然这么好的女朋友,要是有一天跑咯,你难过都来不及。”
“成成成,你们就放心吧,我和染姐的感情稳定着呢,已经认识四年了哇。”江羽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四年?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快和叔儿说说,来来来。”
王修缘顿时来了兴趣,从家里搬出木凳,陈伯干瞪眼,道:“等等我,小羽,我去你们打一壶水,可别先说了,把我落下。”
“好,没事,等您老。”
几分钟后,一老一中一少,三人坐在村口的大树下,开始唠嗑。
“话说回来,我和染姐认识那会,还是大学时的一场游戏比赛,我当时挺缺钱的,就去了,然后技术和运气都不错,一路闯关,和染姐组队,杀入了总决赛,还拿到了冠军。”
“当时奖金不多,也就几千块,她还请我们去吃饭了,后面留了联系方式,聊天慢慢就多了起来。”
“期间,她也给我介绍过不少的家教工作嘞,王叔,你还记得那会儿,你给我打生活费,我没要么?”
听到这里,王修缘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笑道:
“记得,当时你还骄傲地和我说着,能自力更生了咧!听到你在城里,给那些小孩子教书,能挣钱,我可替你开心了!”
“你那年给我买的棉袄,我现在还在家里放着嘞,不大舍得穿,哈哈哈,好几百块,老贵了。”
陈伯也是微微点头:“原来是这会认识的啊,那真该多谢谢那个女娃娃了,她帮你不少忙。“
那一年,老人家也收到了江羽的礼物,是一件精致的大衣,四五百块的样子。
一想这里,他又不由地神色一暗,心中有愧,因为那件放在家里的衣服,有一年他儿子一家回来,那调皮的孙子,不知是调皮还是故意使坏,拿着烧着的香,直接把大衣烫出了几个窟窿。
后来发现这件事的陈伯,气得血压飙升,一度抽起鸡毛掸子,对着那孙儿鞭打,还和儿子吵了一架。
“从做家教以后,我和染姐的联系越来越多了,大学这几年,她怕是我接触过最多的人了。”
“感情这东西吧,有的时候,十分奇怪,说来惭愧,我在刚认识染姐的那一年里,其实就对她有一些朦胧的喜欢了。”
江羽小饮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继续说道:“只不过,当时,身无分文,还穷着咧,和她的差距太大了,只能强制地收敛着这份感情,再到后来,毕业找不到工作,租房困难,被她知道了,就被她邀请到那里住了。”
“然后....顺利找到工作,感情升温,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有了稳定的收入后,我也没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感情了,我对她,确实是喜欢。”
王修缘细细品着这段话,不由地露出笑容:“这女娃娃精明着咧,她估计比你喜欢她,还要喜欢你,不然,怎么会叫你住一块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生米容易煮成熟饭。”
江羽老脸一红:“确实好像这么一回事。”
“哎,就希望这个女娃娃,脾气好一点,小羽,你可别成了妻管严了啊,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老丢人了!”陈伯苦笑着道。
“陈伯,我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我什么性格,你能还不知道么?我能对喜欢的人,做到相敬如宾,但如果要我无条件屈服于她,根本就不会的事儿。”
江羽笑着道:“当然,染姐也不是那种人,等您老和她见面之后,您就知道了。”
“是么?好!!那我等着哈,下次女娃娃来了,我给她做一大桌子的菜,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陈伯自信地笑着,他早年在城里做过厨师,经过大半辈子的沉淀,厨艺非常之好,要不是老了,身体不便,说不定还能再去试试掌厨呢。
“行,那我和您老,提前说说,她喜欢吃虾,就有劳您下次费心了。”
“成,没问题,虾是吧,我至少会六七种做法。”
几人边聊边喝茶,有一家三代之相。
王修缘忽然想起某件事,朝陈伯道:“叔儿,上次的事,后来怎么样了?他们给你道歉了么?”
“哎....没呢。”老者愁眉苦脸道。
“什么事?”江羽好奇问。
听到青年问起,王修缘眉头紧锁,不悦道:“都是陈叔他那个混蛋儿子的事儿!”
“他们今年四月清明左右,回来祭祖,那个小孙子,没有教养,往老祖宗的坟上撒尿。”
“而且还不止一处,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村里很多走掉的老人,其实都葬一块,那小畜生,趁你陈伯,在忙着备酒祭拜的时候,跑到好几块墓碑上撒尿。”
“这可是大不敬之罪,连祖宗都不认了,要挨天打雷劈的,那孩子他妈就在旁边玩手机,见到了也不拦着,陈伯当时就上了火,直接一巴掌打在那个孩子脸上。”
“打得他嗷嗷大哭,他还不知错,朝你陈伯吐着口水,后面一家子就在墓地闹了起来。”
“那白眼狼,推了你陈伯一把,后来陈伯扭伤了脚,肿得跟猪蹄一样,疼得老要命了,要不是我当时,恰好也在附近的目墓地,都不知怎么收场呢。”
“那泼妇一直骂你陈伯,还想抬手打人,被我拦住了。”
江羽听到这里,脸色微变,一道冰冷的杀意从眸底转瞬即逝,他听得可是都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