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儿执意要签约,平夫人没再干预。
这种买卖契约重在信誉,无所谓违约,倒不如即刻行契。
于是,平夫人唤来掌柜林之孝,代表钱府与板儿签下了南烧锅坊的酒包销契约,平夫人和大小姐做了旁证。
签完契约,平夫人得知板儿和石头在客栈下榻,又亲自在后院安排了一个房间,让板儿和石头居住。
平夫人没有久留,临告辞前,让板儿回家再来时将巧姐领来,板儿应允。
因为有大小姐多多在场,板儿未提及大观缘古董行玉娘,以及她所说来旺可能贪没琏二奶奶外放银两之事。
板儿想,待日后巧姐与平姨娘见面,由巧姐与平姨娘说更为合适。
板儿、石头与林掌柜、伙计送平夫人和多多小姐上轿,多多小姐意犹未尽,临行又多看了板儿几眼,欲言又止。
末了,多多小姐交代林掌柜一句:“林掌柜多关照王公子,别忘了代表夫人和我好好招待两位公子。”
板儿闻听,与石头一起拱手致谢,只见多多小姐羞赧一笑,盖上了轿帘。
此时板儿和石头心想,多多小姐的安排恰逢其时,不然,他两人已经捉襟见肘,囊中羞涩,就剩下几枚铜板了,恐怕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
且说,伙计把板儿和石头房间收拾得十分妥帖,一应所需之物,准备得周到备至。
当晚,林掌柜在店里的后方厅备宴,奉献了店里的十年陈酿。
板儿和石头第一次吃酒,而且又是纯正的南烧锅酒,三盅下肚就有些醉意。
席间,彼此互相认识,林掌柜和板儿先后介绍自己,都颇有渊源自不必说,两伙计赶骡车的名叫福贵,酒保小二名叫顺子,都是这里的老伙计。
板儿承诺,即便包销,骡车依然雇用酒肆里的,林掌柜还是店主事,每月薪水涨银一两,两伙计照用,每人每月涨五百文工钱。
林掌柜像卸掉了包袱一样轻松,又涨了薪水,心里更是高兴。
两位伙计就像天上掉下来了馅饼一样兴奋,不免都多饮了几盅。
第二日,板儿命伙计准备四坛纯正好品质的酒,坛子盖儿用红绸子包裹,系上黄绫,酒坛上红纸黑字:南烧锅酒。
一大早,四坛子酒摆上骡车,没有店中伙计,石头赶车叫卖,走街串巷,板儿亲往那各家酒肆推销,价格只涨不降。
板儿不求今日能卖出多少,只想造造声势,看看火候。
话说板儿和石头赶着骡车拉着四坛子南烧锅酒招摇过市,一边走,一边吆喝。
板儿见酒肆就命石头停车驻足,进店询问是否需要烧酒。
酒肆老板虽说也有上心的,但看是南烧锅坊的酒,都打怵不敢要货。
也有个别人聊上几句询价的,板儿报出一坛南烧锅酒一千五百文或十五钱银子一坛,零卖二百文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