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不好意思,“姐姐这样说倒让妹妹没脸了,不知姐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还能做什么,混到这份上,读书习字早荒废了,现在不过是一名村姑,和青姐学针黹纺绩,平日里与鸡鸭鹅狗相伴,让大小姐见笑了。”
巧姐说完,红绫抢白,“你还做那个,就连我一个奴婢丫头都不想做,王公子真是看得下去眼,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这有什么不好?莫说此一时彼一时,我倒是觉得比昔日在府上有趣,”巧姐道,“府上再大不过井底望天,只那么一块,能见到的都是假山假水,而今乡下天地开阔,雪野草屋,犹如世外桃源,想必春暖花开时节,更会是另一番青山绿水好景致。”
“虽说如此,我却不敢苟同,”多多言道,“我家乡下也有房宅,在京都南郊大兴庄,我却很去,乡下再有趣,哪里比得上这繁华的京都城?”
巧姐嫣然一笑,“乡下虽说比不上京都城,却各有各的好处,有趣确是真的,
就说姥姥家的鸡鸭鹅狗,自家的护着自家的,外来的准叫自家的撵出去,就是那枝头的花喜鹊来夺食,小狗也是不让的。
我就见过一只不识趣的喜鹊落进院子里,刚啄几下米食,小狗上去就叼住了喜鹊尾巴,甩呀甩的,喜鹊只顾扇着翅膀挣扎,还是我喝住了小狗,才放了喜鹊呢。”
“哈~哈~哈……果真有趣。”
红绫笑得直拍手,没想到多多却没好兴致,直怼红绫道:“这也值得你放肆,越来越没规矩了,也不怕人笑话。”
“哪里就有人笑话了,本来就是说笑,”巧姐回问,“不知大小姐平日里都忙些啥?”
“也无啥可忙的,不过是庸人自扰,”多多言道,“在家里待不住,就托辞往这酒肆照看生意,十有八九是下人陪着去逛街。
最近王公子生财有道,蒙公子不弃,正跟公子学做生意,将来不管家业大小,做不得参谋也不想糊涂。”
“巧儿佩服大小姐,大小姐有悟性,若是我就是东施效颦也学不来,只想做个糊涂人,凡事不用细思细想,不刻意自己,也不介意别人怎样。”
“依我看,你们都不糊涂,糊涂的是我,白长了你们几岁,脑袋里空空,听了半天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青儿一旁插话,“不知大小姐说的王公子可是指我哥王板儿?”
“你还真糊涂,不是他还能是谁,”红绫见缝插针,“跟别人学就不是板儿多多了。”
“什么板儿多多?”青儿不解。
“红绫,你别胡闹,没大没小,胡说八道。”
多多小姐脸红了,巧姐憋不住笑,“板儿多多,挺有意思的,怎么这么巧呢,是缘分也说不定。”
本来这话多多最爱听,可是偏偏出自巧姐口中,多多感到是对她的嘲讽,禁不住反唇相讥。
“巧姐和板儿哥才是缘分呢,听说你娘亲早就写了血书,把你许配给了板儿哥。”多多道,“只是我怎么又听说,你跟一位周公子定了婚约?”
哪壶不开提哪壶,巧姐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不再言语。
“听说,周公子家是小王庄的大户人家,是有名的乡绅,巧姐姐若真嫁给周公子虽说算不上门当户对,总比嫁给王公子体面。”红绫道,“只是别嫁过去给人家当小,那可就委屈巧姐姐了。”
青儿听红绫这样说,知道她是有意的,“巧姐非我哥不嫁,才不会嫁给你说的周公子,他就是个无赖。”
“青儿姐姐,你这样说,还怎么‘板儿多多’了?不如舍了我,成全了板儿哥和大小姐。”
巧姐口是心非,目的无非是耻笑多多小姐不知量力。
多多听得明白,反讽道,“使不得,我娘亲临走的时候可没给我留下血书。”
两人这针尖对麦芒才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