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忠顺街上,板儿和石头打听路人,很容易找到了詹府。
所谓的詹府,其实是一个小巧玲珑两进院的房宅,实在算不上府邸。
石头叩门,詹家下人出来开门,问明来意,引入堂屋,詹光来见。
见那詹光,是一位穿着有几分考究,四十五岁出头五十不到的笑面虎。
詹光见板儿和石头虽然仪表不凡,但年纪轻轻,还有些土气,远非王公贵族子弟可比,所以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堂屋里,有下人奉上了一壶茶,倒了三盅茶水。
板儿说明来意,道:“晚生王蟾拜见詹老爷,来此打扰,是为鼓楼大街挂牌转让的那套房宅,晚生有意与老爷谈谈买卖。”
“王蟾?公子是那个府上的?恕鄙人眼拙,不曾与市井交往,怎么以前未曾听说也未曾见过?”
那詹光眼皮都不肯抬一下,一副后悔见面,又不得不应付了事的神态。
“晚生不过一介生意人,谈不上哪个府邸,才刚买下一套宅院,在兴隆街上。”
板儿如此一说,那詹光略抬起头来,对板儿有些刮目相看,问道:“敢问你买下的是兴隆街哪一家?”
板儿道:“原来叫大观缘的,晚生还没有来得及改名。”
“哦,大观缘,东施效颦,冷子兴的古董行,原是抄没金陵薛家的房产,你买下了?”
詹光不相信板儿的实力,但又觉得眼前之人不可小觑。
板儿道:“正是。”
“公子做什么生意?”
詹光此问的言外之意,不过一位普普通通的年轻年少公子怎么这么有钱。
“街头小贩,卖酒行当,无足挂齿。”板儿道,“不知詹老爷手中那套宅子怎么个卖法?”
詹光一再探问板儿的底细,板儿反客为主,主动询问,意在引入正题。
“公子刚买了房宅,怎么又对我手上的这套房宅感兴趣?”
詹光疑问多多,板儿不想实话实说,但不示弱,“多多益善,买下租给别人也算是一门生意,詹老爷但说房价无妨,晚生若没这个实力,也不耽搁老爷宝贵时间。”
“还是不说为好,府上若没个十万八万家财,鄙人说出来,恐怕也只是个笑谈。”
真是狗眼看人低,石头一旁听着不爽,忍不住插话,道:“詹老爷的意思,莫不是你那套房宅价值黄金万两,金山银山。”
詹光看了一眼石头,不屑一顾,道:“虽说不值黄金万两,也差不了许多,那原是公侯家的别院,里面的一块砖一片瓦都价格不菲,公子想必是被吓着了,不说也罢。”
詹光以为,板儿和石头会知难而退,没兴趣再说下去。
板儿十分镇静,笑了笑道:“詹老爷只管说价值多少,即便晚生接不了这个盘,也好出去为老爷做个宣传。”
“六万两银子还是少说,恐怕能买下你那大观缘十几个不止。”
詹光终于报出价来,这数字的确如商铺老板所言,这哪里是卖房宅,分明是在做发财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