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承晔昨日送她的生辰礼物，与他的凑成了一对儿。

***

宜音虽说着去赏雪，但是一早上还是忙忙碌碌的没有空闲，并未去成，用过午膳后她该歇中晌了，便打发了众人出去，只留下晚心一人伺候着。

“晚心。”她靠在软枕上，用指尖一下一下拨着系帐子的纨结垂下的流苏。

晚心走过来，跪坐在了脚踏上，“娘娘怎么了？”

“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晚心怔愣了下，随即道：“七年了娘娘。”

“是啊，”宜音停下动作，朝着她伸出手去，晚心也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就像以往一样，“我进宫没多久，你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两个已经在这里一起度过了七个年头，晚心姊姊。”

晚心被她一句姊姊叫的动容，眼中不觉已经蓄了些朦胧泪意。

“是呢娘娘，当初昭元皇后命陈季公公将奴婢们带去给娘娘挑选，娘娘就挑了奴婢和陈时。娘娘那日穿着鹅黄衫子，月白色的绫裙儿，梳着小女孩儿的多鬟髻，就站在承恩殿后花园的桃树下面，奴婢远远地就望见了您，当真是人比花娇，奴婢就想着呀，娘娘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妃子托生到这人世间的吧，怎么能长得这般冰清玉骨的好模样儿。”

宜音浅笑着，听她继续说：“娘娘回身含笑看了奴婢一眼，奴婢当时就有预感，定然会被娘娘选中的，果不其然，下一刻娘娘就点了奴婢的名字。”

“后来才知道因为别人畏惧姑母，都低着头不敢看我，只有你不时抬眼打量我，看着那般妥帖亲切。”宜音半阖着眼睛，轻声道：“其实我那时候刚进宫，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害怕，常常整晚都不得安睡，后来你便替我守夜，陪着我，给我讲故事，经常讲着讲着，你都快要睡着了，我又将你作弄醒，一定会要你将故事讲完……晚心姊姊，我那个时候挺烦人的吧。”

“怎么会呢？我喜欢给小娘子讲故事。我家中也有一个与小娘子年纪差不多大的妹妹，我刚入宫时她才四岁，也是与小娘子一般活泼爱玩儿的性子……”

回忆起往事，晚心不觉改了称呼，絮絮说：“说句僭越的话，我只拿小娘子当妹妹看，那时候小娘子经常叫我晚心姊姊，我虽然总是纠正小娘子，说那般称呼不合规矩，但我心里是很开心的。小娘子多活泼惹人喜欢啊，承恩殿上下无有不疼的，有时候偷偷摸摸溜出去玩了，皇后娘娘和苏嬷嬷其实都是知道的，却还都假装没有发现，暗地里又派人出去跟着，苏嬷嬷总会嘱咐我们这些贴身伺候您的人，让我们千万不要拘束了您……”

“那时候多好啊，有那么多人陪着我，”宜音幽幽叹道：“人多么后知后觉，幸福的时候不自知，过后追忆起来，又满是遗憾，好似怎么都过不好这一辈子。”

晚心垂眸敛了敛情绪，说：“瞧奴婢现在，越发不会说话了，惹得娘娘也心里不痛快。娘娘歇午晌吧，不然下午忙起来会闹头疼的。”

宜音摇了摇头，“就这么躺一会儿便罢，冬季日短，中午睡不着的，我想同你说说话。”

晚心直起身，往她跟前挪了下，“那奴婢陪着您，娘娘说吧，奴婢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