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心仔细思虑下最终还是回绝了沈玹。
端庄沉稳的姑娘揣着手站在他面前,说:“实在多谢将军错爱了,我暂时不想出宫去。”
“我可以等你,晚心姑娘。”
沈玹向她迈了一步,晚心却没有像以往那般容他靠近,而是往后退了下,低声说:“我不敢耽误将军,也不配将军如此,你莫再在我身上耗费精力了,希望将军以后能得遇好女,结成良配,我实在不值得。”
沈玹心中钝痛,却也无法,只低头讷讷说了句:“我知道姑娘对太后娘娘一片忠心,是要守在娘娘身边的。我不勉强你,但我,我不是那般朝秦暮楚的轻佻之人,我既说了心悦于你,就不会变。你也莫要为难,总之,我会等着你的。”
他虽以前是个读书人,却实在不太会说话,但这一番恳切说辞,让晚心也不免落了泪。
世间事自古难两全。晚心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再什么也没说,狠心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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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厢里,宜音在问清了晚心与沈玹之间的事情之后,心中越想越觉得合意,一直到晚上来王府吃饭时还在琢磨这件事情,便同李承晔提了:“禁军统领沈玹,以前跟着王爷去过西境,王爷与他相熟吗?”
李承晔替她舀了一些螃蟹清羹。
他府上的饭食精致讲究,顾及着宜音的口味,最近上桌的大多是些偏清淡的南方菜式,有的是李承晔专门从江南一带聘来的厨子做的,有的是柳含烟亲自动手做的。
只要宜音来府上,柳含烟总是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菜的,譬如今日这道螃蟹清羹就是她的手艺。
“宜宜,先吃饭,吃完饭再谈事情。”
见她拿着调羹不往嘴边送,只等着他的话,李承晔便亲自舀了羹来喂她,宜音就着他的手吃了,说:“边吃边说也是一样的。”
“嗯,也好,那今晚多吃一些。”
宜音点头应了,李承晔才说他与沈玹相熟:“无论是上战场还会练兵,他都很有见地,是个堪用的人才,但是他才提任禁军统领没多久,若是你现在就想将他调任别处,怕是不妥。”
“谁问这个了?”宜音听了发笑,也怪自己没跟他说清楚,便解释道:“是这个沈玹,他对晚心有意,我是想打听打听他人品到底如何。”
李承晔也笑了,但随后说:“你想成全他们?那晚心是你身边跟惯了的,你将她放出去,身边用谁呢?”
宜音说:“晚心早过了出宫的年纪了,我总不能因为用惯了她,便将她一直拘在宫里耽误着……你只说这沈玹到底是不是个可堪托付的吧。”
李承晔忖了下道:“人品倒是个好的。在西境时他给我做过一段时间亲兵,未听说他有什么劣迹。这人出身不好,家中大约拮据一些,但也很是洁身自好,又读过书,既不似京中那些纨绔一般放浪形骸,也不与军中那些兵痞为伍,大约是个靠得住的。”
“那就好,听着确实不错。”宜音抚掌说:“我回去得紧着劝一劝晚心,让她赶紧应下来。”
李承晔看她一脸喜气洋洋开心的样子,打趣道:“想不到我的明珠儿做大媒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宜音挑眉,俏皮地笑了笑,随后才慢吞吞吃掉了他夹的鱼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