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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岑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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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明殿廷议之后的第五日,朝廷终于派门下侍郎卢怀瑾巡抚江南,与之同行的还有仪鸾阁指挥同知张洛。

就在他们出发的前一日,太后夤夜在摄政王府召见了张洛。巧的是当晚卢怀瑾也来王府见李承晔,所以朝廷派出的两派在出发前夜都在摄政王府碰面了。

宜音这次恶风寒来的凶险,折磨了她不少精神,李承晔几乎算是将她关起来养病了,一应琐事都不让她沾手,就连平日里书房中的折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据于安所说,是搬到宫里的明德殿去了,就是怕她看到了又要劳神。

她的身边又有鹿香、柳含烟等人时时跟着,一出内殿门,在庭院里转悠的久了,听云便会抱着树干提醒一句:“娘娘,许太医的药可苦。”

这句话不啻于金科玉律,听云每每说完,心中暗数三个数,娘娘保准转身回屋,一句反驳都不会有。

不过召见张洛却是李承晔亲自同意的。本来是要在前院正殿见的,但是宜音嫌远,又不想乘辇,所以于安便将书房准备了出来。

张洛被内侍引进来的时候,宜音已经坐在屏风后面等着了。

书房的窗格洞开着,晚风徐徐,案上的燃着线香,袅袅香雾随着晚风散开,里头有一味清幽的沉水香。宜音仔细辨别了一会儿,其他的却闻不大出来,大约是近日药味闻的多了,总觉得嗅觉有些失灵。

内侍掀起竹帘,张洛走近。入目又是上次的那座素纱屏风,不同的是,今日上面已经用水墨绘上了几株伶仃的瘦芙蓉,用笔简明,线条稀疏,落在素纱白绢之上,映着后面的那道身影,无端生出一股莫名的岑寂清冷之感。

“臣张洛,拜见太后酿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张洛掀袍跪拜在地。

宜音似是才在这声中回过神来,隔着屏风,轻声说了句:“张大人起来吧,我说过了,王府没有太后,今日邀大人前来,不过是说说话而已,大人随意,不必拘礼。”

“是,娘娘。”

张洛礼毕落座。

宜音说是不必拘礼,但是张洛并不会真的随意。

他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原先在刑部任职的时候底下也都是些粗人,因为不受重视,上头也不得见,那时候倒是真随意。现在被编入仪鸾阁,仪鸾阁又是圣人仿旧制度重设的,本身职责是司天子殿前仪仗,所以在礼仪这一方面的要求就比较严苛了。所以他在背后很是下了些功夫,甚至还专门请教了同为指挥使的钱峰。

张洛此时正襟危坐,僵着脊背,双手搭在腿上,看上去颇有些庄重。

“张大人吃茶,新泡的紫笋茶,很是出色。”

宜音说了一句,自己也执起建盏,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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