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皱眉,斥问了一句。
麋芜跪地行礼,正要开口解释,就被他抬手打断了,“还不快去备醒酒汤来。”
“是。”
麋芜应了,起身告退,随后殿门被轻轻关上。
殿中只有一只孤零零摇曳的灯烛,但是窗前的高案上却摆着香炉,此时正丝丝缕缕往外氤氲着烟雾。圣人抬脚走到矮榻跟前,在旁边的绣墩上坐下,探手触了下宜音的额头,只觉得温度烫人。
他还未来得及收回手,就被榻上的人拽住了衣袖,只听她呢喃唤了声:“霖意。”
醉的这么厉害,还能认出人来。
皇帝凑近了些,从袖缘拉开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又试探着唤了声:“姊姊?”
榻上的人没有再说话,回应他的是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喘息,还有模糊不清的呓语,汗珠儿从她的额角鼻尖细细密密渗出来,神情看上去极为痛苦。
皇帝原本只是出来散一散酒,听到内侍禀报说太后娘娘要见,便直接过来了,此时看着宜音这般情况,心中着急想要传唤太医来看看,但是方才那位下去备醒酒汤的侍女还没有来,宜音身边又离不开人。
眼看着榻上的人越来越痛苦难耐,他只好俯身将人半揽在怀中,抚着她的背,温声哄着:“姊姊,我在这里,霖意在这里,很快就好了。”
她好似听懂了,眉间稍微舒缓了一些,随之却抬手勾住他的颈子,猝不及防的一个动作,让两人的唇几乎贴在了一起。
“霖意。”
她开口唤他,灼热的呼吸混杂着她身上的馨香,竟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一般,兜头罩了过来,李霖意僵着身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在皇帝还晃神的时候,怀中的人开始拉扯他的衣裳。他今日穿的是盘领光广袖袍常服,盘口在衣襟侧面,但是怀中的人明显已经意识不清了,手摸索着只顾在衣领缘撕扯着。
殿中的烛光摇摆不定,恍惚间似乎要将这岁月颠倒,高案上的香雾弥漫在整个殿中,皇帝渐渐也在这样的迷蒙中沉了下去。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牵引到衣侧,一颗一颗解开盘扣,但是他的视线却始终牢牢固定在宜音胭脂半褪的唇瓣上。
李霖意怔怔望着怀中的人,这是他少年时的梦,是他曾经不为人知的肖想。
近一些,再近一些,他快要触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