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听罢宜音的话,许久,才幽幽道:“何苦呢,为着自己一厢情愿,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算什么痴情?”
宜音都快要睡着了,被她这话惊了,撑身起来回望着柳含烟,道:“阿姊说什么?什么家破人亡?”
柳含烟瞬间变换了神色,笑了下,说:“没什么,不过是因着你方才的话,想起了一个故事罢了。”
“故事?”宜音松懈下来,重又躺了回去,懒懒地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反正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阿姊莫如讲给我听。”
“那你躺好,阿姊给你讲。”
“好。”
宜音睡得规规矩矩,柳含烟替她掖好被角,见床头的灯烛晃了几晃,便一边跪起身,拿起灯罩挑了挑淹在烛泪中的灯芯,一边缓缓开口。
“以前有一位落魄的公子,他爱上了一位富家小娘子,两个算是一见钟情。那公子上门求亲,无奈身份相差实在悬殊,起初小娘子的家人并不同意,那位公子不放弃,一心爱慕着小娘子,为了她吃了很多苦,一步步从底层走上来,参军、立功、升官。”
“那小娘子也是个极为痴情的,与公子定了情之后,眼中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多次拒绝家中上门来提亲的媒人相看,最后索性连闺房都不出了。一对有情人就这般互相惦念着,坚守着,就在一切都往好了发展的时候,出了意外。”
宜音眨巴着眼睛,显然听进去了,不自觉为着故事中的人紧张起来,问道:“什么意外?阿姊快说。”
“那位公子因为剿灭匪患立了功,但是却遭遇他人构陷,被下了大狱。”
“怎么又是剿匪?”
宜音听着好像有些耳熟,但一时没想起来这情形在哪里听来的。
柳含烟就说:“对,就是因为剿匪。然后那小娘子急坏了,简直要哭死过去,央告家中父母兄长想办法,想要将情郎救出来。”
“然后呢?人救出来了吗?”
“救出来了。”柳含烟说:“但却并不是小娘子家中救出来的。那位小娘子家虽然富足,但不是什么权力通天的人家,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宜音问道:“那是谁救的公子呢?”
柳含烟说:“公子的事情惊动了朝廷,随后被从地方上押解进京,说是圣人要亲审。小娘子苦苦等待一个多月,等来这么个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不过幸运的是,公子被押解进京后,案子反而有了转机。”
“圣人没有亲审,审问公子的是一位极为刚正不阿的老大人。公子在江南剿匪的事迹得了老大人的赏识,他不仅公正地处理了案子,还派人前往江南查明了公子的功绩,亲自奏请圣人给公子封赏。”
宜音听得津津有味,奇怪的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她又问道:“然后呢?阿姊,公子衣锦还乡,是不是就该与小娘子在一起了,他们成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