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音撒娇回他说:“不吐了,现在好多了,也不知道前几日在怎么了,实在难受得紧,若是知道王爷这么快回来,我怎么也得撑一撑,博些怜爱。”
她只有在他身边,在他怀中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撒娇示弱。
李承晔只觉得喉头发紧,还要怎么博怜爱,许融的书信只有短短几行,但是那些字都仿佛化成了利剑,都快要将他的心捅穿了。
她那般难受,吃不下,睡不好,一日日地消瘦下去,但是他都不在她身边。
“好孩子,你王爷的心都要碎了,还要怎么博怜爱。”
李承晔将人抱起来,点燃了床头的琉璃灯,仔细端详着,一时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宜音见他皱眉沉默,便抬手去遮他的眼睛,“别看了,现在浓妆艳抹都拯救不过来了。”
李承晔顺势吻了下她的手心,说:“有什么打紧,横竖是我的妻子,怎么样都是我最爱的模样。”
宜音额头抵在他怀中笑得无声。
李承晔捧起她的脸,手指的薄茧轻轻擦过面颊,宜音歪了歪头,靠在他的掌心中,李承晔便吻她的眉心,吻她的鼻尖,一手贴着她的小腹,一点都不敢用力。
这里面有一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宜音还不知道,若是告诉了她,她该怎样欣喜,又该怎样难过。
“宜宜,这次我在江南恰好遇见孙医仙,便邀他一道来了长安,就住在王府,明日咱们回家,让他再给你诊一诊脉,我总是不放心。”
尽管许融在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他仍旧不能甘心,他总要留住她,留住他们的孩子。
宜音有些委屈地在他怀中蹭了蹭,“王爷这么无情啊,一回来就让我看诊,又要喝很苦的汤药了吧。”
生活啊,有时候宜音就在想,或许杨观音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在幼时得到太多的宠爱,所以长大了,终归要还回去。用许多许多的苦,还回去。
李承晔对她的抱怨有些无力招架,只能温声安哄:“就看一看,也不一定要喝药,再说喝药也没什么害怕的,九郎给你备最好吃的蜜饯,还有明珠儿喜欢的酿梅子,好不好?我们明日回家,让他给你诊一诊?”
宜音笑了下,与他对视着,轻轻撞了下他的鼻尖,“九郎知道的,我疼九郎啊,没办法对你说不好。”
“我的明珠儿,我的好孩子,好乖。”
外面雪下的紧,宜音缩在李承晔怀中,这一刻,昏昏的罗帐围成方寸天地,她仿佛得到全部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