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目观察着柳含烟的表情，果然不似上一次那般抗拒，微垂下头，是小女儿的娇怯，宜音却从她身上莫名觉察到一些愁意。

“怎么了？阿姊不愿意？”

宜音拽着她的手问了一句。

柳含烟敛目摇了摇头，“许大人很好，但是，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宜音着急，道：“郎有情，妾有意，又都是未娶未嫁的，有什么不合适的，而且许融供职太医院，牵扯不到朝政，若是阿姊点头，我明日就能给你们赐婚。”

“别，六娘，”柳含烟还是不同意，“没有什么情意，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阿姊？”宜音紧着说：“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前几日你频频找许融说话，连鹿香都看出来了，我心里也高兴，总是想着若你的亲事上能圆满，我也就放心了。阿姊，我知道的，你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你现在这般，到底是有什么顾虑呢？”

柳含烟心里苦涩难忍，强撑着说：“不合适，许大人自有前途，我不能耽误他。”

“怎么会是耽误呢，阿姊，你是个明白人……”

宜音话未完就被柳含烟打断了，“六娘，我是你的阿姊，我自己的事情，能看清楚的。”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强硬的态度同宜音说话，以一位长姐的气势，果断地拒绝了宜音的劝解，她明明白白在告诉宜音，她的人生自己做主。

宜音定定望着她，似是被她的强硬骇住了，轻轻唤了声：“阿姊。”

柳含烟站起身，说：“灶上还煨着汤，你前面没起来，这会子我让人端过来喝了吧。”

说罢她就走了出去，连宜音的那声抱歉都落在了身后，没做回应。

宜音只看到她生气出门的模样，却不知道她一离开她的视线，便掩唇痛哭，热泪消散在寒风中，是这个冬日无法言说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