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晔从柳含烟的话语中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世家对于江南的掌控不是从齐家坐大开始的,皇商林家居家罹难,永平侯府蒙冤覆灭才是这一切的开端。世家的公子看上了下官之妻,便要想方设法得到手,世家看上了江南的利益,便罔顾人命谋取之。
国蠹!
一切都明了了。
李承晔又问:“宜宜中毒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柳含烟也不隐瞒,直言道:“我从初一见她,便知她身弱,后来有一次,我听到了殿下与她的对话,知道她中了毒,所以与她饮酒,灌醉了她,便将全部真相都套问了出来。”
李承晔叹了口气,盆中的水已经放的冰凉,他并未在意,一边净手,一边道:“她的毒我会想办法解,你别再插手了,舅舅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他不会想让你这么做的。”
柳含烟为他呈上巾帕,轻声道:“逝者长已矣,生者,”她顿了下,长睫微颤,语气很是轻柔,却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固执:“六娘是我的亲妹妹,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能替她解毒,况且她如今有了孩子。”
李承晔眉间透着不虞,沉声道:“宜宜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王爷不是也没有法子吗?多拖延一日,她的身子就多一分危险,”柳含烟坚持道:“除了我,没有人能救她。”
李承晔不再与她争执,说:“你回去吧,这几日听云会跟着你。”
柳含烟早想到了这个结果,她提裙跪倒在地,正色道:“殿下。”
“于安!”
李承晔提声唤了一声。
柳含烟面露急色,瞬间落下泪来,“表兄,算我求你,六娘她不能有事,母亲走了,我是长姐,我不能看着她死。”
于安应声进来,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一幕,并未动作。
“带她下去。”
李承晔吩咐了一句。
于安走上前来,俯身道:“随我走吧,柳姑娘。”
***
宜音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玉石棋子,只是在玩,她这几日总觉得心慌的厉害,诊脉时问过许融,他只说是孕期正常现象,劝她放宽心。
“鹿香,几时了?王爷为何还没有来?”
她将一把棋子撒进棋奁当中,发出顿挫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