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宜音垂首，捏着他覆在腰间的手，“王爷不是走了吗？”

李承晔轻笑，说：“王爷走了啊，但是九郎不会走，九郎要一直陪着我的明珠儿。”

宜音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眶，轻嗔一句：“王爷坏人。”

“对，王爷坏，”李承晔逗着她，“但是九郎好，对不对，九郎最好了，明珠儿永远和九郎在一起。”

他就是这般，将她无缘无故的坏脾气尽数包容，安置妥当，从不舍的让她受半分委屈。九郎当然最好了，他是她少年时就想要相许终身的郎君啊。

她的九郎。

宜音轻笑出声，眼圈却红了，半晌泪珠儿就滚落而下，碎在了李承晔的手背上。

这样狼狈的夜。

“好了，不哭了，宜宜。”

他还是一如当年，哄起人来，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宜音转过身去，仰首红着眼圈看他，长睫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儿，娇娇怯怯的，惹人怜爱。

李承晔欲要替她擦去，却被她躲开了，她拽着他的手，细细打量了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日心很慌，九郎，我害怕。”

李承晔想起柳含烟的话，不得不叹服面前小女子的直觉，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告诉她真相，只好说：“怪我，我最近太忙了，没有陪在你身边，让你担心了。”

宜音摇了摇头，说：“好像不是的，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宫里人多杂乱，”李承晔提议道：“要不就同我回王府上休养，手头的事情，我找人处理，让你阿姊陪着你，好不好？”

提起柳含烟，宜音便垂头丧气的，犹豫道：“我上次惹阿姊生气了，她大约不想我回去吧，而且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道歉。”

李承晔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发，“谁能真正生你的气呢，明天咱们就回去，上次你阿耶不是有书信给你吗，说是要来长安陪你过年的，算算脚程，这几日也该到了。你若是还在宫里，相见不容易，在府上还能同他好好说说话。”

“阿耶么，他估计就那么一说，”宜音任由李承晔给她拿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说什么陪我过年，八成是江南待的没意思，所以才要来长安的吧。还有一层原因就是，祖母年纪大了，前些日子着了风寒，卧床大半个月，估计是病中思念阿耶，给他去了书信，所以他才不得不回来的。”

李承晔故意逗弄她，劈头盖脸将她的小脸蹭的有些红，声音也被捂在帕子中，断断续续的。

“真是个好孩子，杨大人听了不揍你。”

宜音无所畏惧，“他才不会呢，从小到大，那次不是吓唬我说要揍我，但从没有动过一次手。吵架倒是经常吵，但是他吵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