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音无故生出的闷气一直持续到了李承晔来的时。
鹿香规规矩矩在外殿门口守着,一见到李承晔,紧忙上前去问安,一面说:“娘娘有话说,王爷若是忙得厉害了就不必再劳累赶过来。”
李承晔隔着雕花门,看见里面一片漆黑,灯都熄了。赌着气呢这是,还什么不比他劳累过来,若他真的不过来,那怕是天都要塌。
“这是怎么了?”李承晔问道。
鹿香回首往里面扫了一眼,压低了些声音,说:“还是因着同柳姑娘生分的事情,娘娘总说这几日心慌的厉害,不大受用呢。”
殃及池鱼的意思。
李承晔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了。
“王爷公务忙完了吗?”
声音轻飘飘从屏风后面传来,有些故意拿腔拿调的意思。
李承晔也不回她,径直转过屏风,借着窗外檐下还未撤走的灯笼光亮,便看到娉婷的身影站在榻前。他走过去,走到她身边,柔声问:“怎么了?生我的气?”
“也不是。”宜音闷声道:“王爷现在事事躬亲,劳神劳心的,我不想让你这么累。以后若是忙的晚了,就宿在府上吧,再说,冬日里天寒地冻的,出宫进宫也麻烦。”
“嗯,本王记着了,”李承晔说:“还有呢,太后一并都吩咐了。”
宜音转过身去,背对他,冷哼道:“还有就是,让仪鸾阁张洛来见我,诏狱一个行刺的案子,迟迟不禀,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截了我的消息呢。”
“不敢,”李承晔继续温声说:“本王领命就是。”
他的声音温和得很,清贵儒雅,自有一番谦谦君子的况味,宜音闷气发不出来,越发难过,她抬脚摸索着往榻边走去,一面说:“很晚了,我要睡了,王爷回去吧。”
“好,太后好睡,本王告退了。”
他果真走了出去。
宜音听见他远去的脚步,殿门开合的声音,一时愣在原地,各种情绪夹杂着,连反应都忘记了。
他走了。
半晌,宜音出声唤道:“鹿香,进来掌灯。”
等了一会儿,桌案上的灯烛亮起来的同时,身后被人拥住了,是熟悉的松木清香。李承晔环住她,轻声问道:“不要鹿香,九郎亲自给你掌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