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李承晔同柳含烟谈过之后,她好似真的听了进去,安分守己地待在后院房中,依旧像是一道孤单的影子,很不打眼。
宜音若是能出宫来,她便到宜音跟前陪着她,宜音若是不回来,她便整日在房中做针线,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小侍女年纪小,叽叽喳喳地总静不下来,但是柳含烟丝毫不受影响,主仆二人,一个说一个听,一动一静,倒是很得宜。
时间一日日过去,李承晔已经派人往西境那边跑了好几趟,听说西境那边有一种药物能解鹤丹之毒,但也只是听说,古书上的记载,连方子都是残缺的,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许融与孙汝都劝过他,但是他就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奔着那虚幻的海市蜃景哀哀求生。
而这一切他都瞒着宜音,对宜音一个字都没有透露,有时候他忙的不能进宫陪她的时候,便会让内侍送信来,纸笺上的字迹一如既往,遒劲有力,风雅出尘。
宜音看完后同以前的那些信笺一道收在床头的匣子中,现在已经厚厚一沓了 。终于在这一日李承晔进宫的时候,她特意将自己的匣子拿出来。
“九郎瞧一瞧。”
宜音将匣子放在李承晔手中,示意他打开。
李承晔不明所以,笑问:“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宜音老神在在望着他,说:“九郎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李承晔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信笺,随手翻了翻,放下匣子,唤人:“过来。”
宜音坐在原地不动,只望着他,一切情愫都在那眼神中说尽了,娇憨又幽怨 ,明知她只是调笑,李承晔却真的在这样的眼神中生出愧疚。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拥住了人,颇为自责地说:“是九郎不好,冷落我的明珠儿了,这段时间受委屈了。”
宜音嗯了一声,乔张做致,还真委屈了起来:“春闺怨么,郎君忙着,我这等闲人便只能委屈委屈了。”
李承晔攥住她从衣袍中微微露出的半截指尖,将人拉向自己,解释说:“最近忙着朝廷年后用兵的事情,总是抽不开身。”
他将前几日与朝风一道去西境的事情隐瞒了。
宜音不冷不热地说:“王爷摄理朝政,胸怀天下,乃是百姓之福。”
这般说着话,人却习惯性地趴在他肩上,眼角眉梢早就晕染上了笑意,偏生嘴硬,一定要将郎君逗引的满心愧疚才作罢。
“我身边还有鹿香呢,她很尽心,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王爷只管忙朝务,我不给你添麻烦的。”
李承晔到底忍不住笑,闷声胸膛都在震动,说:“我的明珠儿这么厉害啊,都不需要九郎了是不是?”
宜音哼哼唧唧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撒娇耍赖,真是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