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娘娘因为家中大人去世的原因,悲伤过度,闭宫不出,年节宴会圣人体恤太后伤痛,所以也下令不过奢,所以并没有往年的排场,一切都显得有些冷清。
宜音从那日回府祭拜父亲灵位之后,便再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李承晔将她又接回了南山宅院,几乎寸步不离陪在她身边。
这日早起,洗漱之后宜音便倚在窗格前,看着仆从在院中挂灯笼,她目不转睛地定了半晌,皱了下眉,说:“换了吧。”
李承晔正往小几上摆早饭,闻言愣了下,抬首眉间掠过惊喜,唤了声:“明珠儿?”
宜音回头看着他,淡声说:“别挂白的了,换了吧。”
李承晔放下碗碟,抬手想摸她的脸,却又顿住了,柔声解释说:“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为阿耶守孝,应该的。”
他身上也是一身素袍。
宜音的视线落在他的衣袍上,看了许久,脸上俱是疲惫之色。
李承晔温声劝她:“宜宜用些早饭吧,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你会受不住的,腹中的孩子也受不住。”
他的话说罢半晌,宜音好似才刚反应过来,僵硬地收回视线,看向小几上的饭菜,点了点头说:“好。”
李承晔又将糖粥摆好,不想她劳累,将人像抱孩子那般抱在怀中,说:“我喂你。”
宜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慢慢地伸手环住他,眼泪就无声地濡湿了李承晔的衣袍。
她的哭声,她的伤痛,这些年通通留在了他的面前。
“我再也没有阿耶了。”
她仍旧压抑着声音,蜷缩在他怀中,像是一只伤重的小猫儿,连气息都微弱。
这一刻她才深切地理解没了的意思,人没了就是没了,这世间她再也找不到阿耶,找不到教她骑马捕猎,跟她斗嘴说笑,骄纵着她长大的阿耶了。
她的阿耶,没有了。
永远的消失了,像一阵风一般,吹过她生命的荒原,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