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我们不是来质问她的吗?近两年江湖上门派争斗,门派掌门更换,更有派内一些稀奇事,查到最后都指向离念夫人,所以沐阳和上官玉林才苦苦寻找离念居。怎么此时大家谈笑风生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上官觉得离念夫人与他交谈更加拘谨,不如刚刚与沐阳交谈时语气轻松,似乎有意疏离。这也合理,毕竟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可不像沐阳,没有原则,竟与人攀上了交情。
上官玉林不知沐阳有何章程,亦不敢轻举妄动。
……
“山中只有粗茶淡饭,怠慢了!”离念不仅不跋扈狡猾,反而温柔有礼。
不多时,汤流萤送来一坛酒,上官玉林从不饮酒,但沐阳酷爱饮酒,且不挑。
看着眼前的饭食,上官玉林嘀咕道“我们不是来做客的。”
“无论做什么,总该先填饱肚子。”离念的声音有一种独特的柔,柔中又带着刚毅,不容人推辞。
上次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人还是他的母亲。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夜晚,上官玉林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坐起来质问沐阳,看着四平八稳的沐阳,他这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
“你跟她是怎么相遇的?你有没有问过她?她跟你都说什么了?”上官玉林连珠炮似的发问。
沐阳手臂枕在头下,定定的看着房梁,不吭声。
“你说话呀,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真是急死人了。你若不说,明天我自己去问她。”
“问她什么,她的所作所为我们不是一清二楚吗?”沐阳道。
“啊?”上官玉林一怔,一口气卡在喉咙,十分不舒服。
“照你这么说,我们干嘛来了?就找到她,看她一眼,就走?”
“倒不必立刻就走,小住几天也不是不可。”沐阳煞有介事的说。
沐阳越是嬉皮笑脸,上官玉林越是气得发昏。
“好,你住吧。明天我自己去问,大不了……哼!”
“大不了什么?你还能杀了她?本来以为是龙潭虎穴,结果只是山坳里的茅草屋;本来以为是杀人魔头,结果只是弱不禁风的妇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依我说,我们不妨拖上她一时半刻,让她不能兴风作浪,再细细了解她的根基。”
“根基?你的意思是她后面还有巨大的靠山?”
“永安城两大家族,谢氏和程氏 ,从父辈开始,至今数十年交情,纵稍有嫌隙,也不至于决裂。可是她一出手,直指两方最痛处,如今剑拔弩张,互为仇敌。谢氏老家主谢汝成被迫让位给他的侄子谢凌襄,程氏家主暴毙而亡,其胞弟程可可成为新任家主。这些豪门大宅,总会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辛,这是回雁堂都查不出来的情报,她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得到手了呢?”
沐阳见上官玉林听的认真,继而道:“杀人,只需蛮力即可,若是要搅动这种大家族的恩怨风云,却并非挥挥手、说几句话那么简单。既要清楚被掩藏的秘密,又要有机会接近利害关系人,同时还要确保利害关系人的反应按照自己预先设定好的方向发展。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她从中得了什么好处,她的目的是什么。做了那么复杂的设计,却又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那会不会,培植势力、意图……掌控……?”
上官玉林的猜想很直白,也许离念夫人就是与两位新家主有利益交换,互相利用,进一步有所图谋,或为财,或为势力,或复仇,等等等等,都有可能。
沐阳也想到了这一层,“或许吧!若真是这样,她将与这些人的关系也处理的太干净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