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说就行,公子怪罪有我呢。”
上官玉林能够带着游衡去接她,足以说明游衡在上官玉林心里不同于其他小厮,他甚至还知道年前的事情,说明上官玉林到凤至不久就跟游衡相熟了。
“公子不被黄阁主所容,一年来过得不易……”游衡的声音说是小的像苍蝇也不为过。
“玉林平时都做些什么?”
“韶音阁的事务公子插不进手去,几个月前清圣武馆经营不下去,转手给了公子。”
几年前清圣武馆的前馆主蒋清圣出任务时伤了双腿,原本收入尚可的武馆一下子失去了顶梁柱,虽然靠着武馆里已经出师的学徒接济还能勉强维持的住,可不幸的是后来蒋清圣暴毙死了,清圣武馆交给了蒋清圣的胞弟蒋清波。
蒋清波与他哥哥不同,兄弟俩年龄差距大,蒋清波小的时候哥哥已经能够挣钱补贴家里了,后来更是跟人合伙开了家武馆,靠收徒弟给人看家护院挣钱,所以蒋清波自幼衣食无忧,又因为父母老年得子分外喜爱,竟养成了个纨绔。
蒋清圣故去后,蒋清波接手了武馆,可惜他既不愿意苦学功夫,也不擅长经营管理,在武学这一路上远不如在酒肉这一路吃得开,最后不仅没留住从前倚仗的武师,连家底也很快就败光了。后来遇到上官玉林,原想着借第一庄的名头重整旗鼓,经常请上官玉林喝酒游玩,不巧的是上官玉林被黄怀岩闷得头晕,竟不上他的当,后来武馆实在撑不下去,只得整个端给了上官玉林。
离念听到游衡的话,拧着眉一脸不解,但是游衡的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根本没有看到离念的疑问。
后来离念才想明白,这上官玉林一直被黄怀岩排挤,心里起了一较高下的争心。殊不知黄怀岩是经商奇才,心眼虽然不正,但是想要比过他简直不可能,想要拔掉他几十年积累的根基更是天方夜谭,别说是上官玉林,就是整个金钥也找不出几个能跟黄怀岩旗鼓相当的人。
上官玉林这一招是用自己的短处攻击黄怀岩的长处,即使小有成就,跟黄怀岩比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足道哉。
“不过自接手以来经营的……”
游衡后边说了什么她全没听进去,揣着心事在厅里踱来踱去,时不时的摇摇头或者点头。
“好,我知道了,”离念对游衡说道,“今天咱俩的对话不用对公子说。”
随即离念春风和煦般的笑了笑,“今日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早起,我看这些人明天都未必能醒了酒,你去照应他们,我去看看玉林。”说着就要一同出屋。
“大小姐,外边冷,您就别出去了,我先去看看公子,再回屋照应其他人。”说着踏出门槛,走了两步又定住身,回头道:“屋子是请隔壁的杨大嫂帮忙布置的,大小姐早些安歇了吧!”
说完也不用招呼,向玉林房中走去。
他怕离念以为床是他们这些大男人铺的,心里不适,所以才说了这最后一句。
离念自然能听出他的话中话,看着他的背影暗想:真有这样实在又贴心的人?他是个什么居心?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才十八岁,不仅心思缜密懂得表现,说起话来还能不疾不徐面面俱到,相比之下,年长两岁的上官玉林更像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第二日清晨
离念起床后吃惊的发现院子里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连上官玉林他们出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暗笑自己才是那个“起得晚”的人。
洗漱已毕,离念拿着碧玉簪子对着镜子比划插在那个位置合适,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她房间的门开着,那脚步声径直走向她房间的位置,不用猜,肯定是上官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