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撑着伞浩浩荡荡的赶往了红洛间。
雨太大了,伞只能遮住头顶,众人的身上衣物尽皆被雨水打湿。雨滴砸在伞面上,像把人罩在一口大钟里一样,耳膜被雨滴的撞击声震得轰鸣作响。
红洛间很久不进新人了,乍来了一位年纪小的妹妹,众人都很照顾,歌舞坊不开门营业的时候,就会有几个闲不住的舞娘逗着慧儿玩儿,她们会教她唱歌、跳舞,会采了鲜花来编一个好看的花环戴在慧儿头上,会教她学插花,所以这几天慧儿过得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
可是慧儿还是会突然的开始哭,她想她娘。
不管现在有多少人对她好,不管现在多么的衣食无忧,她还是想她娘。
她想和娘亲一起吃好吃的点心,想跳舞给娘亲看。
她还偷偷的编了一个彩色的花环,各种各样的花朵她都放了一个,她想娘亲带上一定很好看。
哭,是人之常情。思念一个人,尤其是孩子思念母亲,除了哭,还能怎么办呢?
可是慧儿见到她的娘亲之后,一滴泪都没有掉过,她那开心的样子,让人最最直接的感受到,她是那么的开心,在娘亲的怀里,她是最最幸福的孩子。
母女两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个哭的肝肠寸断、闻者伤心,一个开心的转圈,抱着母亲亲了又亲。
离念转过头去,深呼了一口气,靠近院墙边上还放着一盆已经被雨瀑拍打的坏的不成样子的花,像是个别遗忘的孩子,独自经历着暴雨的袭击。
一个被按压下去无数次的名字不可遏制的冲出来,离念呓语般的对着那盆残花呼唤着:“无名,无名在哪儿啊?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说……”
黎红洛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冲着离念说:“这雨这么大,估计今天也没什么客人,干脆便宜你们了,留下来吃饭吧。”
离念回过头才发现大家都去各自凑成一团谈天说地去了。卿朗十分受小姑娘们的欢迎,比邱安还要受欢迎,不该是他年纪大,对小姑娘们来说想个长辈,所以都缠在他身边问东问西的,把他当成了万花筒。
相比之下,邱安周围就安静多了。见黎红洛和离念在这边说话,邱安也凑过来说:“阁主,袁氏的赎身钱可是卿朗垫付的,他让我过来给阁主讨个封,他说那是他的打酒钱。”
黎红洛听了掩嘴笑,说:“你这阁主够小气的啊,怎么下边人办事还得自己掏腰包啊?”
离念瞪了她一眼,对邱安说:“我记得山庄在东山郡有票号啊……”
“啊!对对对……”邱安恍然想起,“如今我们也是有头儿的人了,那些人不能再为难我们不给钱了。”
离念想起邱安几个都过得十分拮据,疑惑道:“庄主说阁中每年都从庄里支了银子的,怎么?竟然没到你们手里么?”
“嗨!”邱安挠了挠后脑勺,不在接话,像是替什么人掩盖着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