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盛长柏在门口大声说道,随即进到前厅给慧雯行了大礼。
“长公主殿下,此妇人同我们盛家还有些许事情未了,待我问个清楚明白,定会亲自同康家,王家一同将她送进京都府衙。”盛长柏出场便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模样。
“那便希望盛大人能大公无私,切勿护短。”慧雯说完便由着清儿同盛墨兰搀扶离去。
“大哥哥!”盛明兰一脸焦急地看着盛长柏。
“同你四姐姐一起去静安堂照看祖母吧。”盛长柏拍了拍盛明兰的肩膀说道。
“明儿,走吧。”盛墨兰回头招呼道,盛明兰也只能又看了几眼盛长柏不甘心地出了前厅。
一屋子的人看着盛长柏,有人心生欢喜,有人实属不解。
王老太太突然开口道,“你自是回来了,便叫那些个人将你那可怜的姨母带上来一见吧。”
盛泓示意冬荣去提人,那康王氏早已换好了一身干净衣服,如今看起来同此前并无异样,只不过是嘴角有些红肿。
康王氏受了一顿遭罪,原本是毫无战力,一看到自己的老母和父兄,立刻又来了精神头,哭着爬到王老太太膝下,“母亲啊,他们盛家实在是太过分了,那般折磨我,简直就是完全不顾情面,欺人太甚,还不如直接打死女儿算了。”
王舅舅正想上前扶起胞妹,王舅母在旁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拉住他,王舅舅连忙回过身子,不再看康王氏。
“我可怜的女儿,何时受过这般大罪,真叫我心疼至极啊。”王老太太心疼的摸着康王氏的脑袋哭道。
“这个恶妇不过是挨了几巴掌,我们盛家也无不担当之处,每日好吃好喝供给着这个狼心狗肺之物,叫她害的我那老母亲如今生死未明。”盛泓知道康王氏罪行已成定论,也不想再同她说什么好听之言,遂开口说道。
“你。。你这个小人,日日给我馊饭馊菜,还在此坦言好吃好喝,骗谁呢!”康王氏气急败坏地朝盛泓吐了一口沫子狠狠说道。
“大姐姐,你恶事做尽只管在你们康家折腾,如今为何要拉上我?我平心而论待你那般好,贴金补银的接济你,你如今却拿来那般毒药哄骗我去谋害老太太,大姐姐,你真的是太没良心了。”王若弗生气地冲上前便摇晃着康王氏哭诉道。
“毒是你下的,你张嘴便我身上赖,何来的道理,酥饼是你买的,你再次诓骗众人欺负我身后无人了是嘛!”康王氏一把推开激动的王若弗,不屑地说道。
“明明就是你,你还买通我院里的丫鬟做暗线,如今倒是不敢承认自己所作所为了。”王若弗知道她这个长姐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但是她不能被拖下水,定然是要为自己做一些辩解的。
“你这个泼妇,还在此攀咬,你那两个好帮手已经将前因后果全数尽书,还有你在康家所犯的命案皆纸上道来,如今你还这般不知悔改,实属可恶。我这蠢妇虽蠢但无坏心思,若非被你所诓骗,给她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谋害亲长的。”盛泓自然是想替王若弗开脱。
“母亲,你要救我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送进那吃人的衙门里啊,那两个不知死活地陷害我,我什么也没做过。”康王氏紧紧抱着王老太太的腿摇晃着。
“母亲,是姐姐说那只是叫人昏睡的药,谁知是拿那害人的毒药骗于我,母亲啊。。我何曾会想过世上还有这般害人的法子啊,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做那害人性命之事啊!”王若弗见状也是上前哭着求王老太太救命。
王舅父见状也是难受的同两个胞妹一般跪下,王舅母在旁极力想拉起来他,奈何他已心灰意冷到全然力竭,故而王舅母只能愤愤的用身子遮挡住自己的夫君,只是为了同这康王氏划清界限,尤其是若这康王氏伏了法,自己回去便同那康元儿好好将这些年的规矩立一立,毕竟连长公主殿下都发了话,况且这康元儿心思歹毒与其母不相上下,前些日子,竟也是同其母一般心思想用毒害死自己,王舅母对这对歹毒母女自是狠下了心。
王老太太瞧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手心手背皆是肉,如今大女儿已有那人命官司在前,前面那些官司倒是好处理,找找关系将冤孽都栽写到那两个小厮头上也并非难事,而此时若是再背上一条弑杀盛家官眷之名,那便是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的罪名了,王老太太扭身看了眼自己的大外孙盛长柏,倘若博上一搏。。。
康王氏见其母半天不做反应,遂又计上心来,脸色通红的抱紧王老太太,双眼犀利的说道,“母亲,我有什么好命同妹妹相比,盛家人自是不可能难为于她的,她几个女儿都是高嫁贵门,夫君为官,两个儿子,几个女婿都是高官加禄,她顶多吃点苦头,一家人人皆能保其性命啊,我不一样啊,我那夫君同我水火不容,早已经厌弃了我,一屋子的贱人小妇们巴不得我早些死,否则今日怎会前来落井下石嘛,母亲,这门亲事是你和爹爹给我选的,你要对我负责啊,你不能不管我啊,母亲。”
康王氏一顿哭诉完,康晋也连忙跪着爬过来求着王老太太救自己的母亲。
“孩子,她是你姨母,是你的骨肉血亲,倘若今日老太太无事,你是不是能大事化小,放她一条生路,我日后定叫她去青灯古佛作伴,让她去赎罪可好?你姨母和你娘也是糊涂了才会犯此大错啊。”王老太太拉着盛长柏的手说道。
“我娘的确是糊涂,糊涂到随随便便就信了骨肉的话,上了血亲的当,谁也没曾想过自家亲姐姐竟然会这般欺瞒陷害于她,至于姨母,可是清醒的很,事到如今的还是要拉上自己的亲妹妹来顶罪。”盛长柏严厉地摇摇头说道。
“那你是何意,是执意要你亲姨母的性命,她可是你嫡亲的姨母,你们可是血肉相连的关系啊!”王老太太眯着眼睛瞧着自己的大外孙说道。
盛长柏看了一圈前厅皆是同自己有脱不开的血缘关系的亲人,遂缓缓开口道,“老太太虽然同我,同如今的盛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就这么一个毫无关系之人,以一人之力托起了整个盛家,她对盛家无私奉献,穷尽心血,养育父亲,替他娶妻,替他进入仕途,而后又竭尽所能的教育儿孙,将我们每一个人塑造成材,不亲也是亲,而姨母,是我母亲的嫡亲姐姐,这些年眼见盛家越来越好,日日教唆母亲苛待儿媳,欺压庶女,同父亲日日相争,搅得整个盛家鸡犬不宁,从未见其待母亲半分真心,如今更是怀恶毒心思,撺掇母亲给祖母下药,要拉我母亲当替死鬼,这亲何来?”
“你姨母也是被这苦日子给蒙了心,她也不是故意的啊!”王老太太激动地握着盛长柏的手说道。
“外祖母这般聪明,又何必在此说这样的糊涂话呢!”盛长柏毫不留情的说道。
王老太太见盛长柏这义正言辞的模样像极了已故去的人,不由地震惊到。
“母亲,您不能就这样看着我死啊,他们今日是狠下心要我的性命啊!”康姨母见王老太太眼中已有顺从之意,遂着急的喊叫起来,康晋见势也是在旁一直哭着摇晃着王老太太。